作为一个黑线卧底,需要什么样的资格?又需要什么样的担当?
在黑白混淆,背叛和忠诚,恩义和仇恨之间行走的张金马,从来没有想过。
或许只是运气够好吧。
张金马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哪怕是面对任何人都一样,他所杀的第一个人,是一个孩子,一个从山区出来打工的孩子。
才十六岁,有一双很干净的眼睛,脸上总是喜欢带着笑容。
杀他不是因为仇恨,也不是因为利益,而是投名状。
他杀人,其他人毁尸,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从此以后就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
那一刀刺穿了那个孩子的心脏,也杀死了过去的自己。
张金马不再是那个苟且偷生,为了几十块钱,就能和别人吵架的人了。
而是一只游走在法律的锁链上的野兽,随时准备撕咬那些“兄弟”。
恩义,情谊,没有半分的价值,金山银山,价值万千的财富,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身材妖娆,温柔体贴的女人,也不过是发泄的工具,是用钱打发的外人。
过着战战兢兢的日子,仇人的追杀,黑道的悬赏,来自警察局的通缉令。
如果有机会重新开始,谁又会去选择那条不归路呢。
梦醒了…………
张金马睁开眼睛,看着前面碎成蛛网的挡风玻璃,一阵阵眩晕让他眼角抽搐。
抬起手擦了一下额头,鲜红的血在手上流淌,看了一下周围,自己还是在面包车里。
顶着一阵阵的眩晕呕吐的感觉,扶着车座强撑着站了起来,拉开车门。
外面的阳光,让张金马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迈着踉跄的脚步从车上下来,伸手扶着车门。
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吐了出来,有点脑震荡的情况,张金马一边暗自思量,一边擦了一下嘴唇。
看向周围,挺荒凉的,到处都是杂草,碎石,还有水流……
不远处流动的溪流,在鹅卵石堆上流淌,发出悦耳的声音,张金马连忙几步跑了过去,脚步跟不上反应,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张金马也没有在意,手脚并用的爬到水边,连忙伸手兜起水来,拍打在脸上,冰凉的溪水,让张金马感觉到了一阵舒爽。
水流不断拍在脸上,把殷红的血迹洗掉,随着水流被带走。
洗干净脸后,张金马趴在水边喝了两口,又擦了一下头发,只是额头上有一道被划开的伤疤,没多大事情。
张金马伸手摸索着身上,没有受伤,也没骨折,最后把手伸进口袋里,握着54手枪的枪柄。
金属的坚硬感,让他心里浮现出一阵安全的感觉,转头看向面包车。
这是在干涸的河道上,张金马甩了甩脑袋,看着周围的情况和脑海里的地图对比着,这地方应该是东环路的饶河。
上游清淤,所以断水了,金杯面包车撞在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看样就是在路上的时候,一路加速撞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