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后半程张宇都没怎么再讲话，行为举止虽然跟对面的徐凯没法相提并论，但好歹也像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

小蝶对互联网和平台优胜劣汰的各种规则懂的很少，揪住徐凯一直在问最基础的问题，努力听讲的样子娇憨乖巧，眼神也很干净。

徐凯始终在向下兼容，回答问题尽量组织浅显易懂的语言。

比如，小蝶提到她的新东家靠做服装起家，但现在已经有很多投资项目了，在那边还有游戏公司，还做网站什么的，她问徐凯：“欸姐夫，张宇虽然不是学电脑的，但他会组装电脑，还会安软件做系统，网吧机修修不好的电脑他都能给鼓捣好，你说他要是去他哥们儿参股的电脑公司上班是不是也行？不比在这边儿挣死工资强啊？”

徐凯笑笑，简单解释了一下在互联网公司工作起码得会写代码，他说的比较委婉，如是建议道：“……其实现在很多互联网周边副产业都可以兼职做，我有个员工之前在的公司没有独立开发产品的能力和实力，他前年年底因为帮朋友忙，自己搞了个社区团购的会员系统，结合终端经营者的经验，搭建的逻辑非常清晰，功能简单易操作，很有卖点。

后来加入我的团队以后，我这边又成立项目组对他那套数字化服务系统进行了细化升级，最近已经在跟几个社区零售APP谈云服务器合作了，那他作为产品开发者，开源程序只投入了脑力劳动，时间成本也不是很高，最后实现的产品价值却远远超出他本来的预期，直接升级无形资产。

所以张宇如果擅长互联网或者IT技术，可以试着琢磨琢磨，挖掘一下独立研发的能力，有时候自由职业者看问题的角度和公司团队不一样，哪怕你实现不了，机缘巧合想到的某个创意也很有开发价值。”

张宇难得露出害羞的表情，支吾着说他不行之类的大实话，转而虚心请教：“欸姐夫，我打游戏总听说职业选手去新加坡参赛，那边游戏公司也多，这是咋回事儿腻？我前几天在网上还看见有人晒你上大学的时候，去那边参加过一个什么比赛，还有人骂你崇洋媚外，你为啥去参加别的国家整的比赛啊姐夫？奖金高奥？”

徐凯微微勾了勾唇角，回想起那几日被舆论上了紧箍咒，过的也是很无奈，他一偏头，正巧与齐妙视线交汇。

齐妙温柔笑着，很懂徐凯在大人世界里的压力和疲惫，抬手轻轻搭在他的腿上，以表安慰。

徐凯放下左手覆在熟悉的手背上，思索两秒，简单解释了两句：“我们是学校组队一块儿去参加网络安全大赛，奖金最后也捐给了学院实验室，比赛多在新加坡，是因为那边的服务器可以采用国际带宽，访问速度比较快，无论是硬防还是软防，技术处理都相对领先，机房防御能力也强，网络基础设施就是有优势，而我们国家幅员辽阔，使用服务器时一直有南北地区不互通的情况，无论是比赛还是做项目时，难免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延时问题，当然，我们也在不断改进升级，很多领域进步空间还比较大……”

他握着齐妙的手抬起、搭在桌沿，语气温和而郑重：“就比如妙妙喜欢的翻糖工艺，她告诉我说是起源于英国，现在国际上的翻糖大师是个阿根廷人，但我们的捏面人艺术可是起源于……”

他不熟悉的领域，一时没想起来，与齐妙对视后，听见她轻声提醒：“面塑源于汉代，盛于清代。”

“你们瞧，我玩儿电脑厉害，但这方面明显不如妙妙懂得多。”他自嘲笑笑，旋即将观点落地：“总之，我个人观点，在很多领域承认发达国家优秀并非崇洋媚外，承认别人优秀，才能成为并超越优秀的人……”

‘嗡嗡~’

【王董】来电。

徐凯动作简洁利索地擦了擦唇角，说了句抱歉就出去接电话了。

而小蝶还像个迷妹似的撑着下巴回味徐凯说话时的大神气度，啧啧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