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的人员走后,人又被他们从窗外移了回来。
姜言把自己铺位让给了络腮胡,晚上她准备跟净榕挤睡在上面。
事后,安妮兴致不减,几人又玩起了纸牌。姜言正如她所说,两遍之后,自动接了杰森的位置,几圈下来,伙同霍灵均赢了安妮一把巧克力。
晚上,杰森借头等车厢的厨房烤了面包,煎了火腿鸡蛋,拌了沙拉,热了牛奶,留了两人吃饭。
睡觉前,姜言趁霍灵均、姜伟勋出去洗漱之际,打开自己从奚家庄带出来的藤箱,拿出一套李乐仪做的淡黄色汉式寝衣,老太太给她做的一套香妃色绣花肚兜、和同色平角内裤,及一串菩提佛珠,用白棉布裹、檀木盒装了交给净榕,“给安妮太太送去。”
“小姐?”净榕有些不解,这些衣物自从带出来,姜言有多珍惜,她都看在了眼里,怎么突然就送人了。再说寝衣、内衣在她看来是多私秘的东西啊,送人也不至于送给刚认识的陌生人。
“下午搜查时,那些人查看了衣柜”
净榕一怔,没想到这个理由,当下捧着包裹就送了过去。
片刻,她回来,带回了一块瑞士女式手表。
握着表带,姜言打量着漂亮的表盘,“人情欠下了。”
“下午你送的那套凤冠,算下来能买几十块表呢。”
姜言一乐,“你怎么不拿它跟人命比下重量。”
“他们是英国人,”净榕说着,打开箱子又拿了条床单,脱鞋爬上上铺,“搜查也只是走个过场。”
“净榕!”姜言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她明白她别扭在哪。晚上吃饭时,陈智仁又偷跑了过来,不知怎么的正巧撞在了出来拿面包的安妮身上,不但将面包碰落了一半,还在她雪白的蕾丝裙上盖下了两个污手印。为此,引得安妮尖叫咒骂不止,言语中充满了对国人的蔑视,给人的印象极其恶劣。“陈智仁怎么说也有八岁了,若不是他自己没有尊严的捡起面包塞进了嘴里”
“小姐!”净榕抖开被子,不满道:“我们当初提笔学字时,哪个不记下一句话:饮水要思源,吃饭当节俭。粒粒盘中餐,皆是辛苦换。”
“此一时彼一时”姜言不欲于此在起争执,把表放起来,转移话题道:“有没有跟陈美娟说,看住陈智仁,不要让他在来了。”主要是怕接触频繁了,引人注意,再让人查到了下午络腮胡丢包袱等一系列事。
“你放心吧。”净榕让开位置,等姜言爬上来,“多给了五个大洋的吃饭钱,陈小姐保证会将人看住。”
半夜姜言迷糊醒来,身边已没了净榕,下面的方桌上朦胧的点着支腊烛。
“小姐,你醒了。”
“嗯。”姜言揉了把眼睛朝下看去,正对上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络腮胡醒了。
姜言放下手,正听方仲元交待道:“可以喂他吃点流食。”
霍灵均看向净榕,“麻烦你了。”
净榕点点头,弯腰从床下拉出一个藤箱,从里面拿出一把勺子和一个饭盒。拆开小桌上放着的枣糕,取出两块放进饭盒里,提起暖壶倒上开水,冲泡成了糊糊。
一股甜香瞬间充满了整个小间。
姜伟勋一骨碌从床上爬坐起来,“净榕,帮我也弄一碗。”他腿没好,怕夜间来回上厕所麻烦人,晚上吃喝上都没敢用太多。本来一觉睡过去,忍也就忍了,哪想到
“好。”净榕应着,弯腰又打开了藤箱,“小姐呢,你吃吗?”
姜言摇了摇头。
她又问了遍方仲元和霍灵均,两人摸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