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过地上的碎砖烂瓦糟木头，姜言打量着不远处，淡淡月光下的重重暗影。

“别看外面一片黑乎乎的，好似没人住的旧屋废墟。其实，自从姬图带人住进实验楼后，主楼内的灯光便从没熄过。之所以在外面看不出来，那是因为窗帘用的是多层的遮光黑布。”孟哥走近姜言，指着筑起的埃墙又道，“实验楼外这一圈的埃墙，是新近建的。不但如此，四个方位他还修筑了瞭望台，日夜安排了人持枪看守。”

“当然，这倒不算什么，真正可怕的是，你看……”他手指墙外的一片埃丛，“那些都是曼陀罗……”

“曼陀罗？”方仲元架着霍灵均赶上来，正听到这三个字，不免有些诧异，“这玩意艺儿不是生长在印度吗，我国什么时候也有它了？”姬图的神通倒是广大。

霍灵均眉头一蹙，“别忘了，姬图的祖上是巫医。”

想着姬图那一身本领，方仲元点了下头，“也对。”巫吗，本就神鬼莫测，能驱使虫兽，敢做人体实验，在他的手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孟哥倒是没听出来两人话里的意思，还在感慨：“你们怕是不知，姬图所种的曼陀罗，是传说中用人血浇灌而成的黑色曼陀罗，可通灵。几日前就已经开了。”想起上次折损的人手，孟哥不胜唏嘘：“原还只当黑色曼陀罗的叶子不可沾，开花后才发现，其香那是连闻都不能闻，对人的神经具有极强的迷幻效果。”

“这么厉害！”谢义惊叹。

“曼陀罗花的主要成份为莨菪碱、东莨菪碱及少量的阿托西。东莨菪碱可使肌肉松弛，汗腺分泌受抑制。所以古人称它为“蒙汗药”。”方仲元解释道。

“可不。”孟哥点头，“一旦吸入花香，脑袋便迷糊不清。更可怕的是，它的叶茎下还藏着竹叶青，每每趁人迷糊之际，便冲出来对着闯入者探头咬上一口。”

几人听得心悸，脚步不免迟疑。

“老大，我们还要往前走吗？”谢义算了下瞭望台的距离，“在走，我们就进入他们望远镜的视野里了。”

霍灵均将目光投向孟哥，“可有比较安全的路进去？”

“没有，”孟哥摇头，“每次来探的人，都是声东击西，等人引开守卫的注意，剩下的人在支个跳杆越墙而过。”

“跳杆！”霍灵均四下扫了一遍：“在哪？”

“这……”孟哥有瞬间的不自在，“原没想你们今晚一到就来。来时，你们又说只是来探个虚实，我就……”没准备。

……

几人说话间，姜言的精神力已越过花墙，落在了实验的主楼上，顺着先前地图上的标记，一下子就找到了奚承颐所在的房间。

透过层层黑布窗帘，只见天花板上扯下一根电线，半空中吊着个25瓦左右的灯泡。

昏暗的光线下，屋子正中放着一个铁笼，笼内被铁链锁着的男子，衣衫褴褛的伏卧在铺有雪白瓷砖的地板上，身形卷曲，乌发凌乱，一时看不清眉眼。

视线顺着铁链往上一瞟，姜言才发现天花板四边凹陷的地方，密布着一个个黑点。

细看，姜言不觉精神一震，面露惊恐，上面挤挤挨挨的全是30厘米大小的鬼面蜘蛛，密密麻麻布满整个四言凹槽。

慢慢的有一只蜘蛛探出头来，爬出了凹槽，顺着墙壁一路往下而去。

有了第一只，便有第二只，头尾相接，很快连成了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