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人群后,在这样的混乱间,李氏身边的小蝉一眼扫过,还是认出了姜言,“二小姐!”
她忙推了下李氏的手臂,“夫人,你看是二小姐。”
李氏的哭声一顿,眯着一双泪眼顺着小蝉手指的方向看了过来,随之眼里的厌恶戾气一闪而过,“老爷,你看”染着豆蔻的手指捏着方绵绸帕子,透过重重人影,点向了姜言。
“她怎么在这里?那轮椅上的男子是谁,伟勋呢?”双眼扫过陈述脸上的累累伤疤,她造作地掩唇惊呼道:“那,那不会就是伟勋吧!可怜的孩子……比篱儿看着还惨……”
“夫人,”小蝉扯了下她的袖子,“那身形看着不像大少爷……”
李氏心尖一颤,回头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就你多嘴!”
“老爷别听小蝉的,你看那挺直的身板……瘸了的双腿,哪里不是咱家伟勋!可怜的孩子,我只当篱儿受了大罪,没想到,他作为兄长的也没能免俗,看那脸上的重重伤痕……”她攥着帕子压着心中的窃喜,捶了捶胸口,娇哼道:“妾看得心都痛了……”
姜怀庆的目光从姜言身上滑落,定定地看了轮椅上的陈述半晌,吁出一口气,安抚道:“小蝉说的没错,那确实不是伟勋!”
李氏一噎,不甘地重新打量了起来,片刻后,她不得不承认,身形上比着那崽子,轮椅上的这位骨架大些不说,也壮实多了。
李氏眯了眯眼,心中冷然一笑,老爷子在她面前,别管多不待见那对兄妹,就看这表现,心里只怕全然没有放下。
不过那又如何,姜家有她李媚儿在,老爷子的东西只会是篱儿的,那俩俏皮崽子休想从她这里拿走一分。
还有姜言那个小贱人,害得篱儿断腿受辱,这仇……今天就看她能不能躲过……
“老爷,你没戴眼镜,又隔了这么远……反正,我看着有七分像……”
“是吗?”被她这么一说,原有的肯定,于姜怀庆眼里突而打了个折扣。
“老爷,”李氏晃了下他的胳膊,“我看言姐儿并没有受到囚禁掳待,站在那里安然无恙。而她与姬图又早已认识,这是不是表明,她在船上的地位不低……我们求求她吧,求求她救救篱儿。”
“这……”姜怀庆还在惊异地看着轮椅上的陈述,“若那是伟勋……姜言真有本事又怎能不护他。”姜言共ang的身份他清楚,在这里看到她,他也不意外,只是她跟姬图的关系,难道除了敌对之外,还真有交情?
“老爷,”李氏眼帘一眨,白皙憔悴的脸上滚下一串珠泪,“你,你就不能让我心怀一份希望。为了篱儿,只要言姐儿有一份能力,就是对她一个小辈下跪相求,我也要试试……”
姜怀庆揽着她的肩膀怜惜地拍了拍,又看了眼桅杆上摇摇欲垂的姜篱,牙一咬抹出怀里的荷包,朝举枪对着他的卫兵笑道:“小哥,麻烦问一下,我家言姐儿何时上的船,那跟她一起的小伙子可是她哥哥姜伟勋?”
姬图还在身后呢,卫兵哪敢接他手里的荷包,身子朝外一让,厉声斥道:“嘀咕什么,什么言姐儿,姜伟勋的。老实点!”
姜怀庆一滞,讪讪地收了手里的荷包,一时不知道要怎样接话。
“小哥,”李氏陪了笑脸,“你看……”美目流转间,她扫了圈抵着他们的枪枝,试探道,“同是阶下囚,我们见一下姜言也不为过吧!”
说罢冲小蝉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