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人进言郭淮不攻反守,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人:
羽扇纶巾,谈笑风生:
冠的是云鲤素绦巾,
持的是丝竹白羽扇!
左右双叉袖隐袍,
低仰半眯眸深邃,
短髭胡,国字脸,
剑眉峰目净髯,
横额方庭翼梁!
正是征南大将军夏侯尚之子、袭爵昌陵乡侯、夏侯玄夏侯泰初是也!
【绦tao:用丝线编织成的花边或扁平的带子。髭zi:嘴上边的胡子。】
郭淮目露赞许道:
“泰初所言不错,见解独到,确实不宜出战!”
而又紧接说道:
“未得大都督军令,自是任何人不得出战!
至于蜀兵是否趁机来袭,也大可放心,其兵力、攻城辎重短缺不足,郿城坚固,若要攻城绝非易事!”
司马昭心里忽地
【……咯噔……】一下,暗自心语道:
“嗯!?这夏侯玄…嘶…”
一众兵将齐声应道:
“将军所言极是!吾等谨遵大都督和将军严令!”
一旁司马昭转头道:
“世闻夏侯家族英才辈出,今日一见更是深信不疑!”
夏侯玄拱手拜谢道:
“哦!?子上将军有何见教!”
司马昭对拜紧接道:
“久闻泰初,弱冠知名于中原,定是寻常韬光养晦!
吾与泰初年纪相仿,却是对阵蜀军接连败北,想来吾乃是少谋寡智,不及泰初远矣!”
夏侯玄暗忖道:
“这司马父子素有野心,今如此作态,定是有招揽之意!
可如此情形,有道是:
伸手不打笑脸人…不如…”
夏侯玄淡然自嘲道:
“玄 承荫父族耳!”
又紧接说道:
“子上实属自谦,如今魏国上下,司马大都督家世显赫,且司马家族乃是河北、中原,国之大族!
又听闻司马大都督二子,嫡长子司马子元,少流美誉,雅有风采;
嫡子司马子上,素有大志,通晓兵书,为人沉着冷静;
今日一见,吾看其言谬矣!呵呵……呵呵……”
一众尽皆懵了个大懵,愣了个大愣,这………
郭淮郭伯济虽有犹疑,却哪里能不知这其中,便是饶有兴趣问道:
“哦!?泰初何处此言?且说说这谬在何处!?”
司马昭自是心有激雷【你特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心若平湖淡然道:
“恭听高论!”
夏侯玄自是忙挥手道:
“玄 方才言语有失措辞,以致误会耳!……”
悄然间瞄了郭淮一眼,而又暗自忖道:
“你司马昭什么东西,来和我论东论西!?让你老子司马懿来,还差不多!既如此,干脆将郭淮拉下水!”
夏侯玄赶紧洒脱道:
“子上将军,素有大志,通晓兵书,为人沉着冷静,吾看不仅如此,且是智慧如万千沟壑深渊,令人钦佩:
胸藏万丈韬略,腹有千面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此英雄耳!”
二人又是一阵侃天论地,自古及今,武略国运,文史子集,无不涉猎!
司马昭震惊之余又有些许畏缩,便硬着头皮问道:
“闻听泰初引经据典,始于黄钟大吕,终于未来时势预言,真乃大家风范!
又得泰初谬赞,不知可否随军,随时指点一二,若如此,在下不胜感激!”
【这橄榄枝抛得真快,真不含糊啊!说的文明一点:这就直接上手抢了!说的场面一点:我郭淮不要面子的!?说的直接一点:你特么脸呢!?】
夏侯玄自是竹羽扇轻摇,温笑以掩饰尴尬:
“呵呵……呵呵……”
【这简单的温笑,仿佛在说:欸!?我不是针对你啊,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这【垃圾中也有战斗机!】,就说这郭伯济早已心里跟明镜似的,忙抬手而道:
“子上好生强势啊!直接在吾这署衙挖人才啊!
呵呵……呵呵……
泰初如此高谈阔论,吾这郿城小庙哪里堪任!?
呵呵……呵呵……
今日只商议军机,来日如有闲暇,吾再亲自摆宴以请诸位!
今且议军如此,任何人不得出战,如有违令者斩!”
众将齐声道:
“诺!”
【这郭淮哪里管你三七二十一,现在郿城归我管,既点了司马昭、夏侯玄二人;又以军令不得违令之由强行下令;又当了气氛和事佬,令二人欠人情于自己;又严申遵奉朝廷及司马大都督军令!】
【如此一举四得,且又云淡风轻,所以高手一般不出手!】
【我只需略微出手,就已知这个分段的极限……我还是那句话,那年我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叫做对手。】
于是众将各自散去,郭淮复盘刚刚一幕心自忖道:
“敢挡我者,所有人都白想活着!郿城的事,无论大小,尽归我管!”
郭淮刚欲起身离去时,只见一军士急步闯入署衙跪拜而报:
“报将军!急禀将军!郿城守官差人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