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韩红药素来盛气凌人,如今竟然“纡尊降贵”?
韩二夫人愣了愣,转念一想,这丫头必是活得明白了,知道待沁蕊生下男娃儿之时……
韩二夫人撇了撇嘴,到那时,她韩红药也不过就是秋天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沁蕊却是狐疑的望着韩红药,这大小姐如此处心积虑,甚至连马德尔的坟茔都让她寻着了。
她会如此轻易放过自己?
她心中没来由的慌了下,“娘,算了,咱们回去吧。”
她忽然偃旗息鼓,韩二夫人没了用武之地,却只听韩红药道:“两位留步,不急在这一时!”
沁蕊脚步一滞,她已是望见雀儿搀了韩老夫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娘,蕊儿有些不适,咱们……”她说着,已是顾不得还在发怔的韩二夫人,便命丫鬟搀着自己,向着西苑匆匆而行。
“站住。”韩老夫人这些日子清癯了不少,她扶着雀儿,一眼便望见了这僵持在院中的三人。
“荣淑啊,”韩老夫人撑着紫檀杖道,“这沁蕊不是好端端在这儿?”
韩二夫人一听老夫人唤自己“荣淑”,就满脑门子的汗。今儿早起时,沁蕊就不见了踪影,她慌乱之下,便禀了老夫人。可如今,这沁蕊,这沁蕊怎么就和没事儿人一般的站在这儿呢?
韩二夫人此刻也不知该如何回话,便将这烫手山芋丢给儿媳沁蕊,“蕊儿,没听见老夫人问呢,你今儿是去哪儿了?”
合着这母子是一样的蠢!
沁蕊心中暗骂道,无奈由丫鬟搀扶着,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蕊儿见过老夫人。”
她身怀六甲,还未俯身行礼之时,韩老夫人便命人将她搀起,只算是虚受她一礼。
“沁蕊……”她望了眼韩红药,“沁蕊觉着有些憋闷,就去城外散了散心。”
身怀有孕,却前去那阴气重重之地,不管墓里葬的是谁,在韩府都是犯了大忌。
沁蕊说罢,已料韩红药定会揭穿自己,少不得又是一场辩白。
谁料,韩红药只是抱着双臂,含笑相望,就如从未知情那般。
韩红药愈是如此,沁蕊心中就愈发慌乱。
她强做镇定继续说道,“蕊儿似是路上染了风寒,这会儿头疼不止,还请老夫人准沁蕊告退,回房歇息。”
这话倒是不假,今儿没成想会撞上韩红药,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沁蕊只觉得天旋地转,有些力不从心了。
“是啊是啊,老夫人,蕊儿她如今有孕在身,可不比有些人……”韩二夫人忙接过话说,又拿眼瞟着韩红药。
既然老夫人在此,就算她韩红药要尖儿惯了,还能把自己这韩府二夫人怎样?还能将身怀韩府“独孙”子嗣的沁蕊如何?
“哦?”韩红药不避不让,“姨娘似是意有所指,红药愿闻其详。”
呵,瞧她这张狂样儿!
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