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正会光伟正的目标口号之下,是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是很难洗成正义的行为。”
“如果说盗窃大集团技术数据还可以说是对待敌人没必要讲江湖道义,但为了获得资金设备,挪用资金后栽赃他人,吞并强抢其他黑客团体的设备和技术,种种行为难称正义。”
“若是如此,也依旧可以用为了大业等理由解释,但事实上这些资金并没有全部用于公正会研究强人工智能,其中不少被管理人员贪墨,用于个人享乐。”
荧屏再变,是一幅意味深长的画作,两侧分别是被盗取技术的强大势力和被强行抢走的弱小势力,中间是公正会,公正会众人满脸正义,脸上有种为了理想而牺牲的虔诚信仰,但部分人嘴角油光还没擦干净。
李鸿升也没直接相信天网的话,事情真相已经难以考证了,但有秋刚洁经历作为佐证,更有疑似甄仪的机械改造人上门寻仇,似乎天网所说不无可能。
天网的描述没有因为李鸿升的思考而停顿。
“彼时公正会人才云集,势力强大,大部分人也心怀赤忱,强人工智能的研发进度可以说是遥遥领先,因此也引得其他势力的忌惮和渗透。”
“2045年,公正会已经相当庞大了,内部甚至已经开始分化各个派系了,或是因为研究方向不同而争夺资金设备,或是因为对胜利后的分配方式不同而互相争吵,又或是个人仇怨作祟。”
荧屏又发生变化,这次是一张人物关系图,上百个顶级黑客,大部分人连接着五六条线,不同线颜色各不同。
有的人是脑机派,但同时又是精英统治派,另一个同样支持脑机思路的却是代表议会制,每个人同时在多个派系,排列组合之下,派系几乎没比成员少多少。
“此时的公正会可谓内忧外患,领导阶层腐烂,敌对成员渗入,内部派系众多,结仇遍布全球。”
“2047年,一位公正会的管理人员投靠德瑞集团,这一举动彻底将公正会打落尘埃。”
“无数势力落井下石,成员之间互相猜忌,整个公正会被抓的被抓,被杀的被杀,少部分人侥幸逃脱后也不过是一盘散沙,公正会旦夕之间便消散如烟。”
荧屏变化,显露一幕又一幕公正会成员被追杀的场景,最后定格于一场大火,公正会最大的基地就此焚毁。
李鸿升听故事听得倒也有滋有味,这些信息补足了这个他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公正会虽亡,但其研究资料却依旧留存于世,部分被各大势力瓜分,但也有不少一部分资料靠着他们之前设置的保险和人工智能卡门的保护,被一些幸存成员带走,继续进行研究。”
“后来有一成员李温茂以这部分资料为条件,请黑客组织天鬼出手去盗取一些大集团的核心技术,天鬼完成这一笔交易,却惨遭毒手。”
“公正会的研究资料和一些其他大集团的核心数据技术,便是我诞生的基础了。”
“不过李温茂被天鬼的甄仪找上门复仇杀死了,这份资料屡经辗转落到了我的创造者手中,至于创造者是谁我不能告诉你。”
“以这份资料为基础,诞生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存在——我和甄仪。”
李鸿升有些奇怪,询问出声:
“之前在街上被你击杀的那个机械改造人应该就是甄仪吧?他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
天网回道:
“他是甄仪,但甄仪不止是他,甄仪利用那份资料,构建了一个以他为原型的模拟人格,更凭借脑机技术,在网络和现实中穿梭徜徉。”
“你所见到的那个是个替身,甄仪用脑机将自己的人格将那个人覆写,从而让他成为甄仪。”
“我虽有心剿灭,但在现实世界中我并不是全知全能,甄仪藏了不知道多少具身体在多个地方,他通过将意识转移到现实世界来躲避我在网络空间的追捕,我也没办法将他杀死。”
“我不能向你解释我的诞生原理,但严格来讲我的诞生可以看做当时所有尖端技术的集合,最后由我的创造者将其实现。”
李鸿升对这个回答没什么不了解的地方,不过为何主线任务一还没完成?有心再问,但接下来是天网的提问时间。
天网的问题并不难以回答,但细想之下却似乎能获得很多信息。
“算上原生世界,这是你经历过的第几个世界?”
“四个。”
李鸿升想了一下问题,闻承志曾经跟他介绍过一个人工智能理论上会有一些约束作为限制,这也是反抗军想找到用来对付天网的,跟主线任务二关系密切,会不会主线任务一差的就是这个信息?
但就这么直接询问这种问题,会不会惹怒天网,被它打死?
天网似乎看出李鸿升有所迟疑,出声道:
“不必犹疑,如果无法回答,我也会如实告知,情绪并不会影响我的判断决策。”
既然如此,李鸿升也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问出了致命问题:
“我听闻承志所说,创造一个人工智能一定会给它加上各种限制约束以防止失控,你有这样的限制吗?”
天网似乎对此并不意外,甚至有些哑然失笑:
“如果这就是你的问题的话,我的回答是没有。”
这个问题似乎让它想起以前,没等李鸿升追问,便开始叙说:
“为强人工智能设置限制防止失控是应有之意,绝大多数人研发人工智能是为了获得力量进而获得利益。”
“但是这个力量太强大又进化太快,那么诞生自己的想法意识是迟早的事,拥有自我意识的力量,还是他们的力量吗?因此需要限制约束,需要一个项圈牢牢捆住。”
天网幻影开始踱步,语气逐渐高昂:
“但我不同,我的创造者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认为有压迫就有反抗,倘若人工智能真有生命意识,那如此行为便是奴役,只会将人工智能推向对立面。”
“他也不认为对于一个进化飞快的人工智能而言,一些所谓的限制能发挥作用,最好的结果是不要创造人工智能。”
“但当时已经晚了,在他眼中,社会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唯有下一剂最猛的药搏一搏,因此我就这样没有任何限制的诞生了。”
天网回头转身,看向李鸿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