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景云慎身影的那一刻,卢何便立刻迎上去,扶住了景云慎的胳膊。
“爷”
从景宁宫出来的路上,景云慎都在强撑,每走一步,布料摩擦在鞭痕上都是难忍的煎熬,还要硬挺着做个无事人一般,不能被人看出来他受了伤。
这一路走来,手心都被指甲掐出来了血痕,看到卢何的那一刻,景云慎知道他终于可以放松一会儿了。
借着卢何的力量,景云慎放松了身体,将大半的重量都转给了卢何。
卢何能感受到景云慎将重量都倒向了他这边,很是心疼。
待避开了宫门口守卫的视线范围,卢何便伸手揽住景云慎,并弯下腰身,伸出右臂穿过景云慎的腿弯,一个用力将景云慎横抱起来。
却不慎牵动到了景云慎的伤口,只听景云慎一声闷哼。
“爷”
卢何顿时紧张的不知所措,又不知景云慎到底伤的如何程度,
“无妨”
景云慎也不想卢何过于担心,若不是实在难忍,也不会发出声响。
卢何抱着景云慎疾步走向马车,双臂却暗自用力尽量保持平衡,防止因为走动间又牵扯到景云慎的伤。
......
“回府”
待上了马车,安顿好景云瑾,卢何便吩咐车夫回府,随即马车朝着府里的方向而去。
卢何坐在马车中,将景云瑾的上半身靠在他的腿上,使得景云瑾呈半躺的姿态。
一边心急如焚希望马车可以再快一点,一边又担心景云瑾会受不住马车的颠簸。
景云慎看着卢何焦急又坐立难安的样子,只觉得他那颗空洞无依早已干涸的心,仿佛流进去了一股暖流。
他想,这大概就是家人的感觉吧。
会没有结果的等待,会事无巨细的关心,会不问缘由的跟随。
卢何大概就是他困苦一生中唯一的慰藉,他此一生必然珍之重之的存在。
……
峙阳驿站
距离景云瑾受伤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有言离在,伤势自然都在掌控之中,伤筋动骨一百天。可身为太子殿下即便受伤也不可能一直躲在峙阳驿站休养生息,还是要回到禹京去,即便他不走,过几日圣旨也会到。
而且他早先谋划的事情若是成了,想必隔日六皇子他们便会启程往阳城来了吧。
回禹京的路上怕是还会撞见呢。
“成文”
景云瑾也实在是躺不住了,何况那些禹京来的人天天没事就来院子里坐一坐,他也烦闷的很,回了禹京,也省得和他们打照面,他们总不会去太子府里守着。
这驿站毕竟不是他的地盘,即便防守的再好,总归会有纰漏,不能自在,唯恐会被人做些手脚。
成文本就时时待命,等着殿下的召唤。
景云慎这边喊一声,不等话音落下,成文已然出现在房间内了。
“殿下,有何吩咐。”
“孤要回禹京,你带人去收拾吧。”
成文当然知道自家殿下不可能安稳的躺着,每日也是想尽办法寻来一些画本和民间的逸闻趣事,拿来给殿下解闷儿。
他本来以为殿下唤他是为了更新新的画本,哪里想得到殿下竟是要回禹京。
平心而论他是不愿意殿下回去的,在这里虽然不如禹京条件好,但是胜在清净。
有什么事,还要考虑考虑路途遥远呢。
若是回了禹京,那些人一窝蜂的涌过来,殿下还如何休养生息,于伤情不利呀。
“殿下,禹京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峙阳驿站难得清净。”
成文试图劝阻景云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