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定清问道
“翼王不与我赌,可是已有突围的计划了”
石达开回道
“我在大渡河的北岸,还有一千五百多人,整整三个旅,只要他们能守住北岸的阵地,我又何必冒险,将你的人松绑”
石定清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如果石达开用不到石定清,那对于石定清这个未知数,石达开当然是能不赌,就不赌了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石达开派到大渡河北岸去的部队,守得住大渡河北岸的阵地,如果守不住呢,那个时候,石达开就不得不赌了
想通了这一点,石定清对石达开说道
“翼王,你大渡河北岸那三个旅,能守住,固然是好,可若是守不住,翼王是不是应该赌一把,启用我的人”
石达开觉得石定清说得有道理,可是石定清,为什么要帮石达开呢,石达开想不明白,于是看着石定清问道
“你为何要帮我”
石定清回答道
“我烧屋毁田,加入太平军,已经没有退路了,到了紫打地,被清妖包围,此兵家绝地,翼王生,则我生,翼王败,则我亡,我既是在救翼王,也是在救自己”
石达开思考了两分钟石定清说的话,没有找到漏洞,于是说道
“那好,我暂且留你性命,并且给北岸的部队下达一道命令,让他们留下一个卒的人,在我部守不住阵地的时候,给你的人全部解绑,配发装备,让你部加入战斗
若你的人能立功,我便不再怀疑你是清妖的奸细”
石定清也用了两分钟,分析了一下石达开的话,认为这是石达开,在不了解自己的情况下,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于是不再谈论合作的问题,只是提醒石达开道
“翼王,你说过,我告诉你骆秉章的部署之后,你就让人替我松绑的,我现在还绑着呢”
石达开听闻,尴尬了笑了笑,石达开一时聊的兴起,把这茬给忘了
石达开让石乐替石定清松了绑,石定清终于可以自由活动双手了,石定清的双手被反绑了四个多时辰,早已勒出了深深的印子
而且双手发红,血液流通不畅,刚刚松绑,一阵酸麻的感觉便传遍了双手,那感觉,就像是蹲久了,双腿酸麻的感觉一样
等过了十来分钟,石定清的双手才恢复正常,然后石定清看着周围的人,所有将领都未离去,一个个面带担忧之色,却都不敢发出声响
石定清再看向石达开,石达开此时正在看地图,安静的思考,石达开看地图的姿势,已经持续十多分钟没有改变了
石定清困了,也饿了,于是对石达开说道
“翼王,我还没吃晚饭,而且天色已晚,我困了,能否让我吃饭睡觉”
大帐之内的三个师帅曾仕和、黄再忠、韦普成都惊呆了,居然有人敢在,翼王看着地图思考军事决策的时候,开口打扰翼王,这么多年来,石定清还是第一个
石达开的思路被石定清打断,听到石定清说的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由怒问
“你打断我的思路,就是为了吃饭睡觉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吗?”
石定清回道
“翼王可是在想,该如何对付大渡河北岸的唐友耕”
石达开点头道
“正是”
石定清说道
“翼王不必着急,唐友耕部,要5月17日才能到达大渡河北岸,现在才5月14日夜晚,时间还早着呢”
石达开听闻心情稍微缓和,问道
“姑且算你说的是真的,你可有破敌之法”
石定清回道
“翼王,你部大渡河北岸的三个旅,还有15日,16日两天时间准备,可以在大渡河北岸的高山之上,囤积雷石滚木
然后砍倒整座山的所有树木,再找一些巨石,作为路障,放置在山路之上,唐友耕来到路障处,如果想要清除路障,山顶的太平军便以雷石滚木攻击唐友耕
若唐友耕想包围翼王,就必须在紫打地的大渡河北岸驻兵,那么他就必须攻破大渡河北岸,山顶的太平军阵地,才能清除路障,来到紫打地的大渡河北岸
以山脚向山顶发动冲锋,加上山高数百米,还有雷石滚木,其难度可想而知”
石定清说完,石达开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你说的部署方式,与我所想一致,我刚刚还担心,没有时间完成这些部署,听你说唐友耕要5月17日才抵达大渡河北岸,我就不担心了
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担忧,唐友耕来紫打地大渡河北岸的路线,有两条
一条是从泸定方向,由北向南而来,一条是富林方向,由东向西而来,两条路,设置埋伏的位置不同
我军人少,不能两边同时设伏,所以,我需要知道,唐友耕部会从哪条路过来”
石定清说道
“根据我的推算,唐友耕必然是从富林方向,自东向西而来,所以翼王,只需要在去往富林方向的路上设伏即可”
石达开听完石定清的话,终于捋清了所有的思路,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然后向石定清问了一个小问题
“我今晚询问过彝族的几个向导,他们告诉我,这几天,紫打地都不会下雨,如今外面却大雨倾盆,你觉得我是否需要杀了他们”
石定清笑道
“我倒是觉得,翼王把他们的性命留着,明天问他们一个问题,更有意思”
石达开问道
“什么问题”
石定清说道
“翼王可以问他们,大渡河因为下了暴雨,水流湍急,需要几天才能平缓下来,他们一定会告诉翼王,只需要两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