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芷凡却不然。
她稳得很。
南厉见之,眸光一闪,不由反问:“太子妃身为府里的女主人,莫非传个客人来叙话的权利都没有么?”
南厉心想:拜帖不亲自去递,可以。谁让人家身份高贵,做下人的活儿丢皇家的脸呢。可若传个使臣过来议事都做不到,那就说不过去了。
须知,奕太子管着骑射大会的事宜。月澜皇还让太子夫妇接待各国使团。
太子府有义务给南始和北莱国使团牵线。
南厉估摸着此番沐芷凡推脱不了了。
南月心里也舒了一口气,心想还是她家皇兄有办法。任凭奕太子妃如何狡猾,都在皇兄面前占不了便宜。
南月欣喜又崇拜地望了南厉一眼,然后就等着沐芷凡妥协。
谁知……
“传个话自是容易。就怕北莱国使团守着泠太子不愿离开,就跟先前递拜帖一样。他们不出来,反倒害得殿下和公主误会我太子府从中作梗。”沐芷凡说完还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看她那样子,还颇为苦恼似的。
南月气得鼻子都歪了。
南厉也好生意外:世上怎就有这么难缠的女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麻烦得很。
一向稳重的他眼里都多了几许不耐:“那依太子妃的意思,我们此番不仅不能探望泠太子,甚至与北莱国使团接洽的机会都没有?”
话音里难掩凌厉。
不管怎么说,他南厉也是南始国的皇子,更是南始国出访月澜使团的话事人。
他都主动上门抛出诚意了,北莱国和月澜国如此行为实在是打了南始国的脸。
南厉表情渐渐不好看了。
现场的气氛也迅速僵了下来。
南月以为沐芷凡要说两句软话打个圆场。
岂料人家照样风轻云淡:“二皇子别急。二位千里迢迢而来,我月澜岂有怠慢之礼?”
这还不叫怠慢吗?
南厉没有开口,但眼神是这个意思。
沐芷凡又道:“对我月澜来说,南始是贵客,北莱也是。月澜不该有所偏颇不是?”
“太子妃说得对,是不该偏颇。”南厉轻笑,笑声里带着明显的质疑。
沐芷凡听出来了,但没当回事。
她接着又开始讲道理:“本宫先前身有不适,以至没能及时出府相迎。管家前去门口恭候两位大驾,二位的反应是什么?不也闹了误会?两位定是以为我太子府有意怠慢才拒不入府,不是么?”
沐芷凡此话一出,南月就恼了:“太子妃现在来翻之前的旧账是什么意思?”
南月急了。
沐芷凡心里却舒坦了。
哼!还想让青衣来跟本姑娘打擂台比医术?
还让太子府门前围得水泄不通?
她没当场发作,那都是给面子了。
反正北泠这个病人,她是治定了。北莱国的人情,她也要了!
何况那个青衣总让她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她的预感一向很准,对于青衣,她不想让其踏入太子府。
不过青衣哪去了?不是说跟南月兄妹一起来的?为何不见了人影?
沐芷凡也就走神片刻,没想到便迎来了南厉打量的目光。
她当即收起心底那点儿疑惑,摆手道:“公主误会了。这不是旧账,而是事实,也是道理。”
南月鼓着腮帮子要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