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沭细细瞅着手中的牌,金光罩外的火舌对他仿若不存在的样子,纠结片刻,还是扔下张牌。
“六万——话说这又是凤清的杰作?自焚火葬场?”
于洛甩出张牌,气定神闲:“御火清毒。”
百里竹又打出张牌:“详细说说——哈,我吃!”
“吃个毛线,你那两张都顺不过于洛的牌,拿回来。”
何沭说完甩了张牌下去。
百里竹:“哦。”
于洛:“金应泽卦,泽中有沼,毒钩之,用火克即最好——吃你,胡了,都贴吧。”
何沭翻了个白眼,认命地在满脸长纸条中多贴了一条。
“跟脑子好的商人打牌就是麻烦,一局都没赢过。”
百里竹提起遮住眼的长条,瞪眼看向罩外的天光:“黑雾和火都没了耶。”
不过一刻的功夫,原本鸟语花香的不迭谷,仿若历经一场浩劫,衰败凋敝,寸草不再。
好在黑雾清得及时,未曾波及到不迭谷外。
于洛起身,将金光罩收回,而后拍了拍衣裳上的尘土。
“走吧,去找三长老和凤清。”
*
日光正盛,孤鸟途经,颇有兴致地望着下方站成一列的四人。
“接着。”
云泓一个挥袖,四人手里齐齐出现把铁铲子。
凤清:“长老,只有我们四个吗?”
云泓:“不然还有别人?八百棵灵果,一千棵花树,两万株灵植,种不完不许出谷。”
“……”
铲子在手,耕田无忧。
百里竹在于洛划拉开的一亩地里,弯着腰,拿铁锹使劲往地上一钻,顿时尘土飞扬,泥壤让道,长长大坑自他后头延伸。
咻咻没几下,百里竹兴奋地举起铁锹。
“报告师姐,坑挖好了!”
“好个毛线,让你往右挖坑,没让你连着把左边挖好的坑给填了。”
凤清给完他一个大逼兜,然后认命地回到刚挖一半的坑面前,吞下一颗补灵丹,继续使唤赤霄剑。
“赶紧的,狗子,你就当是来下乡体验生活的,不就一个坑嘛,还能难倒骁勇善战的你不成?”
赤霄剑:“……”
何沭扔下铁锹,气得噗噗生烟:“特么小爷我是来修仙的,不是来种田的,老子不干了!”
说完他甩头就走,一身傲骨散发着纯天然作死气质。
于洛闭眼躺在刚用残存枯木做的摇椅上,在油纸伞下享受着日光浴。
伴随着椅子的晃动,他伸出手指,悠悠出口。
“三、二、一。”
“嗷,长老我错了,我真错了,求您别让它们啄我了……”
何沭从离开的方向跑回来,身后跟着一群蓝蝶追击不舍。
“靠,别啄了,特么为啥毒了烧了这群玩意还那么多!”
百里竹眼珠子飘过何沭虚浮的惨状步伐,手上铁锹挖得越发卖力。
“受不了了,真累呀!”
凤清瘫在地上,悄咪咪朝于洛的伞下移去。
于洛睁开一只眼看了下正奋力铲坑的赤霄剑,默默将伞偏了个位。
凤清感受到晃眼的日光,又挪了下位子。
他再偏。
她再挪。
再偏。
再挪。
于洛:“你不累吗?”
凤清:“我累啊,难道你不累?”
于洛:“……”
半日过去,伞下的人又多了两个,只不过少了一个。
何沭和百里竹争不过凤清,只得躺地上,然后舒了一口气。
百里竹:“哎呀,终于铲完十分之一的坑了,累死我了。”
何沭默默地数着那些种子,确认过真的只完成了一点,干脆躺下发呆。
凤清卧在躺椅上,看着在一堆坑之间游走的于洛,一时之间感到无比的放松。
“原来不干活躺在这里看别人干活是多么地爽啊!”
“是吗?那再多来几棵怎么样?”
“不怎么样。”
听着头顶传来的清冷话语,她下意识回应。
空气寂静了一瞬。
“长老我们这就干活去。”
三人作鸟兽散。
云泓慢悠悠坐在摇椅上,内心发出感叹。
云起宗还是有实用的弟子的。
然后整个人悠然入定。
于洛正往种子缓缓运入木灵力,突然见脚边多了一捧土,他侧目,讶然:“你们不休息了?”
这三人啥时候这么勤快了?
除了百里竹。
“别多想,我们只是从心。”
凤清难得自己下地,左手洒水右手埋土,整得那叫一个能者多劳。
虽然右边只是手中的赤霄剑在动。
何沭配合地在俩人中间给前面挖好的坑洒种子,洒到一半洒不下去了。
“百里竹你过来点挖,土都铲于洛身上了。
他的木灵力现在还是我们出谷的希望,别把咱希望活埋了成不?”
于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