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绝望的时候,店里进来一位打扮高贵但从长相到言语都很刁钻刻薄的夫人,然而正是这位老太太成了我的大救星。在兴师动众的把所有店员折腾出来,大费周章的把全部花色的丝绸全都给这位太太过目,并挑选了几种较为满意的重点花色,进行近两个小时的细致甄选之后,这位老太太终于从其中选出了价格最低的一种,说是要做一件传统礼服长裙,瑞典学徒佩尔松一丝不苟的为她量身,然后报出需要购买的尺寸。整个过程中,老太太始终保持着一张扑克脸,店里包括艾蒂安在内的所有人全都不敢怠慢,但是在算账时还是出了问题。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得知,这位夫人是马赛着名的里昂太太,虽然家财万贯,但是为人刻薄,普通人做礼服裙,都是买6米布料,这样是整数,比较容易算账。可她偏说会有浪费,所以,每次都要根据她要做的礼服式样,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次做的是传统长袖晚礼服,要买5米又35厘米的丝绸。里昂太太选的布料每米3个金路易,整数还好算,零头可难坏了伙计,加上里昂太太在一旁不住的质疑,半小时过去了,还没有算出结果。
“你们店里到底有没有会算数的人?这是克拉里丝绸店吗?这是法国最大的丝绸商吗?”里昂太太尖利的声音把本来就刻薄的言语衬托得更加刺耳。艾蒂安在一旁,脸红到脖子根儿,生怕被店外的行人听到。看来,欧美人不擅长计数不是传说,虽然法国人最初确定了“米”的单位长度,却不会计算35厘米在其中所占的比例,我在心里偷笑。
“谁说没有,我会算!每米3个金路易,5米是15个金路易;按照现在的货币比率,1个金路易兑换20里佛尔,每米就是60里佛尔,35厘米的价格应该是1米的二十分之七,21里佛尔。太太,请您支付15个金路易21里佛尔,谢谢。”虽然对于每次去超市结账前都能够把商品总价精确到百分位的我来说,这是小小儿科,可是面前的几个人全都惊掉了下巴。里昂太太顿时没有了嚣张的气焰,乖乖的付了钱走了。
“小姑娘,你可真不简单!”佩尔松竖起了大拇指。艾蒂安的目光看起来也柔和了很多。
“克拉里先生,我可以留下来了吗?”我试探的问。
艾蒂安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吃住在店里,每个月1个金路易。”
我顾不得盘算我的劳动力价格是否合算,心满意足的答应道:“谢谢,我一定好好干!”
“吕贝卡,你怎么能算得这么快?”佩尔松的眼里充满了崇拜。
“这个不难,帮我找点木棍儿和珠子,明天我给你个法宝。”我笑道。
于是,我开始了在法国的打工生活。
第二天早上,佩尔松如我所料兴冲冲的跑过来:“吕贝卡,你的法宝呢?”其他人包括艾蒂安闻声也凑了过来。
我从柜台里面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包裹,一层层的打开。
“这是什么?”艾蒂安指着我手里的长方形物体问。
“这叫算盘,是来自我的祖国中国的伟大发明,应该已经传到欧洲了,只是还没有普及。我来教你们用,在人们发明计算器之前,算数还要靠它呢!”我不无自豪的说。
“计算器?”众人异口同声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