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只好带着云苓一起去前头的官船。
周琼是趁夜悄悄来寻唐老爷子的,并没有大张旗鼓地让船队架起横板索道,而是让暗卫划了小船在角落等着。
云苓坐在小船中,望着两边望不着边际的江水,本想开口说话,但发现万籁俱静,在江面一开嗓就好似自带喇叭扩音器,瞬间就能让人听了个真切,只好闭上了嘴。
周琼则有些气恼她的行径,更是不会主动开口,唯有唐老太爷觉得临水太近,夜风带着湿气不好,侧身坐在了云苓的前侧,用身体替她挡着。
三人无声无息地上了官船。
官船比侯府的船只又大了三分之一左右,但也只住了三皇子和周琼两个主子,甲板上的侍卫更是少得可怜。
这些人似乎是得了周琼的吩咐,只静静守着船只,对唐老太爷和云苓的出现视若无睹。
走在舱房通道中,云苓忍不住问道:“出现病症的人很多?”
不然整船就这么点人,也不怕什么暗杀之类的?
周琼摇摇头,“没有,人多口杂,我今日在副船那设下了宴席,犒劳他们几日来的辛苦。明日天不亮,这些人都回来,我们要抓紧时间。”
官船上最上头有三间舱房,周琼在最大那间前敲了敲门,一个侍女悄悄打开了门,迎了他们几人进去。
云苓随着唐老太爷进去一瞧,却发现床上躺着的并非三皇子,而是一个年纪看起来差不多,同样也长得很俊俏的幼童。
不等两人询问,周琼已经开口解释道:“三皇子不住这里,住在隔壁,这位是三皇子的内侍初一,他从昨日起就开始腹泻,今个儿腹痛却更加明显,且阵阵难忍。”
唐老太爷上前一步替这孩子把了脉,又验看了对方的舌苔,问道:“可有赤白脓血随下?”
那小内侍大约已经折腾不动了,闻言点了点头,已然没有说话的气力了。
唐老太爷便向那位侍女问道:“近两日可有服食什么不洁之物?或者有没有服食久放的鱼虾?”
那侍女摇了摇头,“初一素来与三皇子同食,应该不会吃到不干净的东西,有专门的厨子负责三皇子的吃食,若是有问题,第一个就要被问罪,那厨子为了自己的脑袋也不会做不干净的吃食。”
唐老太爷点点头,“那带我去看看这位小内侍的恭桶?”
待看了再回来之后,唐老太爷便道:“应该不是时疫,只是痢疾,且是湿热痢,服几贴芍药汤便可改善。”
周琼却是蹙眉,:“可三皇子也有此类症状,只是症状轻很多,不如初一严重。”
“那我再去看看三皇子。”唐老太医道。
周琼却道:“唐老爷子在这等一下,我喊侍卫将三皇子唤来。”
唐老爷子略有些吃惊地望着周琼,“还是罪臣去请安吧?”
云苓瞅了瞅船舱外的天色,也觉得这位世子爷是不是太平易近人了些?
深更半夜的,人家好歹也是一位皇子,怎么就能够让人家主动前来呢?
况且还拖着病体?
这是不想让旁人知道住哪个舱房吧?
周琼解释道,“并非是不信任老爷子,而是三皇子每日的住处会随机变动一次,就连我也不知道今日他宿在了哪里,还是我让人在各处舱房门口搞出动静来,三皇子那边的侍从听见就会过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