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扶桑再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晚上。
几人在野外。有篝火,篝火上有两只鱼在烤。若非闻到这烤鱼的香味,夜扶桑估计也无法这么快醒来。
他看到苏明伦与兰重火一边烤鱼一边说笑,夜崇阳抱着刀靠着树在假寐。他这边一动,苏明伦就回头看他,“夜兄,醒了?”
“再不醒我都要饿死了。”
兰重火道,“你就老实坐着吧,好了我给你拿过去。”
“你想让我动,我也动不了。一动就头晕,真不愧是血尽灵枯。”夜扶桑按着脑袋道,“苏澜呢?”
“估计沐浴去了。”
“他身上不是带伤吗?还去见水?他这是一天不洗澡会死吗?”
苏明伦拿了一只烤鱼过来,低声道,“他已经好了。”
“怎么可能好的那么快?”
夜扶桑看了看自己包扎起来的双手道,“看看我的双手,每次都要伤痕累累。再这么下去,剑都握不住了。”
兰重火道,“你可以想个法子,修炼一个法器。”
“用剑吗?这扶桑剑也太次了些。”
“你觉得用灵兽的骨头如何?”
“灵兽的骨头?”
苏明伦会意,接过话道,“玄门法器中,灵兽的牙齿和骨头凝聚了天然的灵气,用业火燃烧后,打制成各种各样得心应手的法器,那可是威力无穷啊。”
“这倒也是个办法。”夜扶桑立刻喜上眉梢,用手背一拍苏明伦胸口,夸赞道,“苏兄,可以啊,不愧是百晓生,这都知道。”
“这个玄门中事我原本是不精通的。谁让白兄是个神鬼之才呢?他的‘天算’就是这么来的。”苏明伦黯然神伤,连连叹气,“可惜啊,可惜!”
“‘天算’?”
“嗯。‘天算’,取‘人算不如天算’之意。”
“这位神人是谁啊?”
“算是你的一位前辈吧。他的法器就是黄泉的水神重明兽的骨头打制而来的。也因了这件法器的加持,他才大杀四方,在关山一战封神。”
苏明伦说完才突然意识道对方是夜扶桑,他们夜氏中人最恨白归一,自己真不应该在这夜小公子前提起他。于是立刻改口,前来圆场,“夜兄听听就得了。不必入心,不必入心。”
这时苏星河走来。他一身白衣,干净得纤尘不染。整个人也清冷通透,没有任何污浊之气,只发梢微湿。
夜扶桑看他手上也没有缠绕绷带,一把将他的手拉过来左右翻看,看完有些惊讶,“还真的好了。怎么回事啊?”
苏星河抽回手,坐在篝火边。
夜扶桑问苏明伦,“这怎么回事?”
“灵汐术。”苏明伦看着兰重火,压低声音与夜扶桑道,“白鹭洲兰氏最有名的就是医术。”
“不是丹青吗?”
“医术才是立道之本,丹青不过是修身养性。兰氏门中的灵汐术向来只传血亲,就连内门弟子也是无法修习的。”
夜扶桑叫道,“兰重火,你大爷的!”
兰重火白他一眼,“我可没大爷。你骂了也白骂。”
“你只管苏澜,不管我的死活啊。亏我几次三番救你的小命。”
“一码事归一码事。”兰重火根本不把夜扶桑的话当回事,“我一次只救得了一个人。”
苏明伦又道,“夜兄,这话真的不假。灵汐术极其耗费心神。小叔父伤的比你重,重火兄不得不先考虑他了。”
“苏澜当真伤的很重吗?”
“深可见骨。重火兄治疗过小叔父后,足足睡了一天呢。他虽然没有上战场杀敌,可也元气大伤。”
夜扶桑虽然痛快了一些,可一想到苏星河受了那么重的伤,就有些难受了,“那苏澜身上全好了吗?”
“嗯。连疤都没有。”
“他们兰氏的灵汐术当真不传外人吗?我这种容易受伤的命也应该修习医道啊。”
“当真不外传的。不过夜兄也不必纠结。这灵汐术你即使学了,也无法自愈,只能医他人。”
“这么奇怪?”
“也算不得奇怪。毕竟是以自己之心神治疗伤痛的术法,若是自己先灵力受损,念力溃散,又如何治疗呢?”
“这倒也是。”夜扶桑无意中看到夜崇阳,他不与几人一处,只自己独处。看起来有几分凄凉,他问道,“那个……我三叔受伤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