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重九有几分举棋不定。
白归一心知他抹不开面子,自己只能适时往前推一把,于是拉着他来到兰如令面前笑嘻嘻道,“仙女,又见面了。”
“你?”兰如令坐在一株白玉兰树下品茶。她放下茶盏,余怒未消,“你这登徒子又来做什么?”
“来还东西。”白归一拿过白重九手中的紫玉环扔给她。
兰如令情急下只能去接。她若是不接,这价值连城之物可真要掉在地上了。她虽然不喜欢与这般轻浮的登徒子搭话,可谁让她真的一眼看中了这东西呢?
“又给我这个干吗?”
“彩头。若不是我一时手痒,这东西早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所以特来奉还。”白归一拱手道,“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这还差不多。”兰如令将那对紫色翡翠手环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紫若烟霞,贵气袭人。当真是上品。她道,“这东西倒真是价值不菲。你们白纸门素来财大气粗。小小一个彩头也这么下血本。”
白归一低声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这传家宝,我们阿九可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白归一拍了拍手道,“那个……你与我家阿九慢聊,我就先告辞了”。
白归一说着给了白重九一个自己见机行事的眼神,后者啼笑皆非,轻轻摇了摇头。
白归一离开白重九就去寻找苏明伦几人。他们三个正围在一处道长论短。他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座擂台。不远处的白玉兰树下挂了许多大小不一的玉环或是金镯之类的东西。
玉兰树下挂彩头,向来是百花宴的压轴大戏。能够在这上面挂彩头的,无不是中原玄门与宦官之家的名媛闺秀与世家公子。
几人正在讨论射哪一个。
兰重火试了试弓箭道,“你可曾打听清楚了?”
“打听清楚了。”苏明伦道,“白清零的就是中间那个白玉珏。”
“你不试试?”
“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善骑射的。试了也是丢人。”
兰重火瞄准那个白玉珏,箭就脱手而出。眼看就要射中圆环,突然另一支箭斜着追上,将他的箭挤到一边,穿了过去。
白归一叫道,“夜兄,箭法不错哦。”
兰重火怒道,“夜崇阳,你故意的是吧?”
有人已经取下了那只白玉珏送了过来。夜崇阳接过,一抱拳,也不言语就放在了衣襟里,将手中弓箭扔给了白归一。
白归一原本不想再出风头,这种东西射中了就是射中麻烦。可是他朝着不远处一看,竟然看到了一只银戒。
“这么小!”他双手叉腰愤愤不平,“这是哪个大家闺秀故意来整人的吗?这么小的东西箭尖刚塞进去,还隔着五丈远的距离。眼神不好的看都看不清。”
夜崇阳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自诩箭法了得,天上的太阳也能射下来吗?”
“你——”
“看来不过是吹牛!”
“谁吹牛了?”白归一最不能被人言语所激,一听到轻视之语立马上钩,就连他自己都不觉得。他拉了拉弓,以箭瞄准那只银戒,“看老子不射下来扔到那个女子面前,让她自取其辱。明明就是看不起人,故意为难。”
话定箭离手。只听远处传来叮的一声,它的箭就穿过那只银戒,钉在后面的树干上,没入三分。
“中啦。”苏明伦无比开心,激动大叫,“白兄,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啊。”
“那是。我白归一是谁,无所不能,无所不精。”他意气风发,一撩鬓发,尽显风流,“只要你能说得出口,没有我做不来的事。”
“你能生孩子吗?”夜崇阳冷冷道。
“怎么不能生?找个如花似玉的娇妻,多少孩子不能生?”
“那是你生的吗?”
“不是我难道是你吗?女人自己一个人又生不出孩子来,所以当然也有我一半的汗马功劳。”白归一拍着胸口,正好看到不远处有个女子不住往这里张望,一脸羞涩与矜持。他朝着她眉毛一挑,投过去一个勾人的眼波,“那个就不错,宜室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