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今日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天刚黑,我们走这么早做什么?”苏明伦已经微醉,完全没有留心刚才发生的一切,“一起赏月多好。”
“你一个人,夜扶桑也一个人,你俩就凑一起赏月吧。我还要回去陪我大哥说会儿话。”
“他也来了吗?”
“嗯。”
“以前的事,多谢了。不仅有你与明伦,还有苏宗主与兰宗主。”
“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见外了?你那句有名的话怎么说来着?”
夜扶桑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老鼠一样,立刻不吭声了。
兰重火临走还不忘调戏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都是内人,见什么外啊。”
夜扶桑看着远去的兰重火满脸无地自容,以后绝对不能再惹这尊大神了。
此时,皓月当头,晴空万里。两人坐在木樨花树下,有美酒与故交,倒也是人生乐事。
苏明伦不喝酒了,拿出月饼递给夜扶桑。夜扶桑看着月饼,突然想起了苍梧山的苏星河。
如此团圆佳节,自己至少还有人陪,还有月饼,而他呢?恐怕又是孤单一人,寂寞度过吧?他喝酒是越来越厉害了,说明心情是越来越不好了,他突然无比心疼。
“也不知道苏澜今日有没有吃月饼。”
“你们吵架了?不是在龙渊府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你回了光明地,他也回了苍梧山呢?”
“人生不就是这样分分合合么,哪能长聚不散?不过话说回来,你与重火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孤身一人,苏宗主就没逼过婚?”
“怎么没有?”苏明伦老大不乐意说起这个话题,“每天都要说一次,我都烦死了。所以现在我都不乐意在九重天久待。”
“那你就娶一个呗。”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这么干脆利落就娶了清河郡主。我还是觉得一个人够潇洒,吃喝玩乐完全不在话下。再说夜兄与重火兄都未曾娶亲,我自己着什么急?”
夜扶桑下意识想到了什么,看着他问,“你不会是心里有人了吧?”
苏明伦一顿,“曾经有过。”
夜扶桑刚想问苏明伦那人是谁,突然回想到了他刚才的不正常,于是试探着问,“是我家清零?”
苏明伦立刻捂住他的嘴巴,“慎言,慎言。”
夜扶桑拉开他的手,有些头皮发麻,“还真是啊,苏明伦。”
苏明伦有些不自在,迟疑着未曾答话。
“你们三个都疯了吧?明明喜好完全不同,怎么挑女人的眼光完全一样?她白清零祸害一个夜崇阳已经够了,再连累一个兰重火我也勉强能接受,现在再陷进去一个你?我突然有种交友不慎之感。”
“那个,我若是一早知道重火兄的未婚妻是白姑娘——”
“你们这都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啊?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那一年的百花宴。”
“行。白清零这丫头厉害,一杆子打翻了我一船的狐朋狗友。”夜扶桑口中虽然这样说,其实心里心中还是有几分得意的,“老实交代,对我家清零到哪一步了?”
苏明伦有一些不好意思,“这是我的私事——”
“不行,私事也要问你。”
苏明伦退无可退了,只好老老实实道,“只动心,尚未动情——”
“为什么你不主动一些呢?”
“君子不夺人之爱。”
“你也不差啊,这么害怕他夜崇阳?连争取的勇气都没有?”
“重火兄不是也没有去争取么?”
“他还用争取么?原本就是他的。”
“重火兄这个人我真是看不懂,明明他对白姑娘也用情颇深,却丝毫不提与她有婚约一事,以至于让夜兄横刀夺爱。”
“我也没想到。以前咱们不总是说夜崇阳冷酷无情,不会动情,又古板无趣,也不会有人喜欢,注定要孤独终老。可后来我才发现人家才是人生赢家,有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生死绝恋,真是羡煞旁人。”
“所以,我只能悄无声息退场,祝福他们了。”苏明伦有些感慨万千,“以前总觉得情浅不专是人生悲剧,现在我却觉得情深不寿也是人生大忌。”
“夜崇阳都看开了,你又怎么放不下?”
“早就放下了,只是后来一直未曾遇见动心之人,也就不想将就。毕竟是终身大事,何谈敷衍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