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随风坐在雅舍下煮茶,似乎已经恭候多时。他一看到两人立刻起身,“很抱歉,在下这次不请自入了。”
夜扶桑行礼,“月长君。”
“归一。”莫随风回礼,然后又朝苏星河道,“鹤唳仙尊。”
苏星河点了点头,然后负手离去。
夜扶桑重新请莫随风上座,且奉了茶,这才过问来意,“月长君此次前来一定身负要事吧?”
“过几日就是重阳节了。”莫随风开口,话如常,却意味深长。
夜扶桑聪明通透,立刻就明白他的弦外之音了,“阿九的生辰。”
莫随风将一份请柬递给他,“如令也会去,你与星河也回家一趟吧。”
夜扶桑打开请柬,两个字就映入眼帘——“当归”。
字是白重九亲笔所写,就是这般简单利落,也是他的风格。
“我与星河会按时赴约的。”
“你这话九哥若是听到了,肯定不会开心。”
“为什么?”
“太生分了。你明明是回自己的家。”
并非这句话让夜扶桑无言以对,就是这话中的事实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了。于是气氛就变得有几分奇怪。
莫随风是个心思细腻的,立刻觉察了,于是起身,“天色将晚,在下也该告辞了。”
夜扶桑也有些心事重重,于是起身将他送出府门,两人礼节周全告了别。
夜扶桑回来去寻苏星河,在前院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来到后院却看到他在一处隆起的土丘前坐着。他有几分奇怪,“这里怎么有处土丘?”
“有一天夜里,薛之珩在这里埋了一个人。”
夜扶桑立刻明白了他埋的是谁,“那你也让他埋?”
“既然薛之珩把那人埋在这里,想必也与龙渊府有什么渊源。”
“你说的对,他埋的是夜扶桑的娘亲,也就是黎长庚的长女,黎天籁。”
“那你呢?”
“我本来以为自己的母亲是黎天籁,后来才发现我娘是她的孪生妹妹,黎天香。”
夜扶桑心里有几分难受,进而才觉察到哪里不对,“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薛之珩在这里埋了人?莫非那个时候你也在?那你什么时候来的?”
“与你一前一后。”
夜扶桑更觉惊讶,“你跟在我和夜崇阳后面下了山?”
苏星河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苏澜。”夜扶桑有些无奈了,你既然割舍不下,“为何当初不与我一起走呢?”
“我也是看到你写的那两句话才改变的主意。”
“还说我反复无常,你不也如此善变。不过看你当初的态度,我还真被吓到了。”
“自从你一出现,我也越来越不认识自己了。”
“还是现在的你可爱。”
“那你呢?”
“我一直都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所以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苏星河语气一顿,貌似很认真问,“我以前真的让人很讨厌吗?”
夜扶桑犹豫不决,不知该怎么答才能让他开心。
就听苏星河又道,“那你喜欢我做什么?”
“上天可怜你这个怪小孩没人疼没人爱,特地将我派下凡间来好好疼你爱你。喜欢我的千千万万,喜欢你的唯我一人。”夜扶桑半真半假与他玩笑,“你说既然我对你而言如此重要,我怎么忍心不喜欢你,又怎么舍得离开你?”
苏星河冷起脸没有答话,心里却有圈圈涟漪荡漾开去。夜扶桑本来与他背靠着背坐着,他折了一根野草逗着苏星河脸颊,“哎,过几天是阿九的千秋,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你想去我就去。”
“你姐也在呢,你就不想去看看她?”
苏星河突然来气,夺过他手中的草扔在地上,“到底是我想看她还是你想看她?”
“喂,苏星河,那是你姐。你不会连她的醋都吃吧?而且我是去看我哥,顺便看你——”
“那我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