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打斗声过后,有个人破窗而入,跌在地上。看来是被人一脚踹进来的。
渊羡提着剑走了进来,看到夜扶桑抱剑行礼,“小师叔,刚才弟子看到此人在外面鬼鬼祟祟——”
话未说完,突然看到那人正是黎刚,立刻不好意思,抓了抓脸颊,“怎么是黎管家?”
黎刚脸色不好,青中泛白,看着夜扶桑只是喘着粗气,没有说什么。
然后荒落也跑了进来,“怎么样,渊羡?人抓到了吗?”
“是认错人了。”渊羡红着脸对黎刚道,“刚才是晚辈唐突了,黎管家,请海涵。”
夜扶桑看着两人,“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还是荒落。”渊羡道,“他还是想——”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吧。把门带上,我约黎管家来的,有事商谈。”
渊羡于是拉着荒落走了。
夜扶桑坐回去,看着黎刚,“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黎刚看着夜扶桑,翻身而起,端正跪了下去,三跪九叩,“黎府旧奴,参见少主。”
夜扶桑丝毫不觉得意外。他叹息道,“府中旧人,除了你恐怕也没剩几个了吧?”
黎刚义愤填膺,恨得怒目圆睁,“忠仆只余我一个,叛徒倒是还未曾死绝。”
“说说吧,你都知道什么?”
“三十八年前,黎府被毁于一旦,当时除了我一人无一活口。”黎刚说着眼圈红了又红,声音也哽咽了。
“你……见到了?”
“见到了。”黎刚沉声道,“我的父母在那一夜也双双俱亡。”
“你的父母在府内是何身份?”
“我的父亲黎琼是府内总管,母亲是夫人的陪嫁侍女,甫一出生我就在府内,是家生子。”
“那害我们的人又是谁?”
“少主觉得会是谁?”黎刚不答反问。
夜扶桑有些茫然了。他不知道。
之前一直在忙自己身上的冤屈之事,有关黎府的事,他还没有时间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
“我听说府内的龙影卫无比厉害,外公他又是玄门至尊,江湖中如何会有力量,能够与之抗衡。我实在想不出来。”
“若是江湖没有,那么,朝廷呢?”
“朝廷——”夜扶桑有些转不过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夜崇光的背后站着的那人到底是谁。
其实,这事并不难猜啊,苏星河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夜崇光投靠了朝廷,这才得到了玄门至尊的位置与荣华富贵。
若不是他将黎府整个出卖,如何能够换来高唐台那位九五之尊的扶持呢?
夜扶桑觉得自己傻极了。竟然在苏星河说的时候都没有想清楚这其中最重要的关节。
黎刚言之凿凿,“正是朝廷。”
“朝廷哪里的人?神策军?还是海晏河清宫的人?”
“海晏河清宫。他们装作江湖中人的模样,将黎府围了个水泄不通,逼老爷交出龙影卫,否则就以谋逆罪论处。
“为了偌大黎府的百年基业和府内五十多条性命,也为了自证清白,老爷只好屈服,将龙影卫上交给高唐台。”
夜扶桑问,“然后呢?那个老皇帝出尔反尔了?”
“龙影卫只是一个由头罢了,为的是师出有名。”
“实际上是为何?”
“是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老爷誓死没有吐口,我也不知。龙影卫上交以后,老爷想要趁着对方松懈之际,让府内之人四散逃命。
“当时很多人不肯走,誓与黎府共存亡,还是老爷求着很多人走的。可是那个时候,无人能够逃的出去了。
“龙影卫刚走,海晏河清宫的人就痛下杀手,第一个走的,反而是第一个送命的。”
夜扶桑立刻问,“那我娘呢?”
“两位小姐是在围府之前被人送走的。”
“被谁送走的?”
“薛之珩与夜崇光。”
“两个都是叛徒!”夜扶桑咬牙切齿,“早该千刀万剐。”
黎刚笑了笑,却是一脸哀伤,“我亲眼所见自己父母倒在眼前,也亲眼所见那个海晏河清宫的宫主杀了很多人,最后甚至用夫人的性命去逼老爷交出那件东西的下落。”
“如此,外公也没有说出那东西的下落?”
“说了也是死,不如不说。老爷临死前就是这么对我说的。当时我五岁,身材瘦弱,他就把我藏在一个大花瓶里面。”
“没有人发现?”
“那个海晏河清宫的宫主很谨慎,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可是就在他搜到那个花瓶以前,来了救兵。”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