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云龙与蔡源风投缘的紧,蔡源风一路带着张云龙去了金家,只是得便看看,路上蔡源风大概得与张云龙说了那金家的事情,张云龙道:这刘知县是想把咱弄来的米面从这金家得了转来哩,你打听的清楚,这伙子甚时间作怪?
蔡源风道:还不得知道,既然咱妹子信上说的紧,有劳张大哥下趟山先看看再说,这下去,最快也得夜里了,张云龙道:咱这是精壮的马儿,如是不行,路上尽有驿站,换了就是。
一路就往金家带,不曾想来的正是时候,巧姐是得了人助,必也是得了天助的,自己单枪匹马的也得吓的刘知县一行人屁滚尿流了。
但见金家大门敞开,天井里堆满了人,几拨的人正在那里打闹,刘知县与刘乐天站在头里,两个差哥护着,张云龙与蔡源风下了马儿,就要往里面走去,巧姐看见蔡源风道:蔡家哥儿我们在这里,快来救我们则个。
蔡源风寻这声儿与张云龙过去,人密密麻麻的刘知县没看见张云龙到了,巧姐见了张云龙道:敢这是翠云山的义士不成?蔡源风道:这位就是张云龙张大哥哩,巧姐听了就要下去与张云龙磕头说道:谢天谢地咱有救了不成?
张云龙穿了一身玄兰色剑服,翘尖长靴,明眉皓齿,厚实的体格子看着叫人可靠,掏出自制的羽袖箭,照着刘知县官帽射去,只听咻的一声,刘知县的官帽从头上剥离下来,那羽袖箭速度力度极大,把那帽子定在天井后侧的门框上。
刘知县只是觉得脑门上被风吹了一下,紧接着帽子就不在了,说道:这是甚妖风这般厉害,把咱官帽吹去何处了,大声呵斥道:罢了吧,快罢了,众人闹闹囔囔的才停下来,吩咐手下道:与本官找帽子去,钱如命见那帽子立再门框上,说道:禀告大人,你那帽子立在门框上哩,刘知县道:放你娘的狗臭屁,那帽子怎生立再门框上的?
钱如命道:不信老爷回头看哩,刘乐天看了看道:爹果真再门框上立着哩,刘知县道:狗,既然再门框上立着还不与老爷我取来,钱如命颠颠的跑去取那帽子,使劲拔也拔不出来,回说:大老爷你这帽子长在门上了哩,咱是扯不出来的,后面好似还连着一根短箭哩,那短箭入了那门框三分了,你吩咐个手劲大的来取罢。
刘知县脸色被吓的菜黄说道:是有谁要暗算本县?为何后面有只短箭,快走,这地方有杀人的人哩,只听的人群中道出了一声说:哪里想真杀你,如是真杀你,此时入了三分是你那狗头,哪里是甚门框?刘知县惊道:这是张云龙来了,咱记得他的声音。
张云龙拨开了众人,从里面慢悠悠的出来说道:脏官,这金乡宦生前曾有恩与咱,你今日率了这么些官兵到他家来作甚?刘知县慌道四处找刘乐天,一看哪里见人影去,听见张云龙的明儿就顺着门儿溜了哩,把他老子留在此处。
张云龙见证说道:你别找了,你那孝顺的儿,咱看见他从大门溜走了,刘知县道:张义士咱是拜把子的兄弟,今日来是为金家的二儿做主的,张云龙道:狗官,金家是交给金家闺女手上的,要你做主?
当着众人的面大声道:今日往后谁敢打这金家的主意,有谁与这不孝子撑腰,先问问咱手里的刀,腰上的剑,咱与你们舍米不求回报,希望众位看在这个的份上给张谋一个面子,都回去,从此休的在生是非,如是不听,咱上山的弟兄是杀人不眨眼的。
金氏的那些族人,连同金豹,金彤管那吃了枪药的心也被呲灭了,一个个不等刘知县吩咐,夹起尾巴灰溜溜的走了,刘知县道:今后再无此事,张大哥咱也先回了哩,张云龙道:你这老货,已是要死之人,叫我大哥作甚,咱才三十左右的年岁,刘知县道:张大哥说的顶对,咱这就带着人马走着哩。
刘知县退出去后,见刘乐天再金家石狮子后面猫着的,抢先与刘知县道:咱刚刚拉爹的衣袖你是没见到不成?只是不听,怕是把你袖子都要扯断不成?刘知县道:你何时拉咱衣袖了,咱怎的没察觉着?刘乐天道:做爹的你恋战哩,自然察觉不到,刘知县道:不是你叫着死了人才好哩,才叫着他金家怕,刘乐天道:兵家有云,此一时彼一时也,他自己哪里有拉甚刘知县的衣袖?吓的跑都来不及哩,出来反倒怪起他爹来了。
金家这边熄兵罢战了,圆月勾陈而出,月色皎亮如白昼,树影飘摇,摩挲栖栖,唱一曲旗开得胜!
张云龙见刘知县也走了,与巧姐道:这脏官曾陷我于不义,几乎就要治我于死地,今日一去应是不会在来寻事,咱先回了,巧姐道:已是月上满楼,义士过了今夜再走不吃,晚饭怕是都没用过,急急的过来了,倒是叫咱怎的感谢才好?张云龙道:再黑的路咱也走过,何况这满月照的道上这般亮堂?今日这般的境况不是吃饭的时候,就是吃也是不得尽兴的,等你处理好这些内事,再感谢咱不迟,就此告辞了。
与蔡源风说道:蔡兄弟,咱先走一步了,骑上马儿滴答答的扬长而去了,蔡源风与巧姐道:这一路咱与张大哥送咱妹子的信去,马不停蹄的好生累人,咱也告辞了,回家睡个大觉先,你的家事咱也不凑热闹了,张大哥说的顶对,今日不是吃饭喝酒的时候哩,与巧姐告辞也就走了。
金不顺见自己事情败北,与媳妇子周氏在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周氏道:快去与巧姐磕头认错,再怎的你也是他的亲哥儿,没得不念情亲不成?不然把咱撵出门去,咱可是不跟穷鬼的,只得改嫁,金不顺道:败家婆娘,当时你也撺掇的紧,说甚就是不成宁愿与咱出去睡大街,也要自己为自己争取一番,爷一脚把你踢出去,你自己脱了裤子去改嫁罢。
受伤的家丁与邓祁生让丫头些找了屋里的白药,当戗的要拿来吃了,再用止敛生肌的药物,撵成粉末暂时包扎起来,说是明日一早请郎中来看,不多都是些皮肉伤口,无甚性命大事,受些疼痛而已!
巧姐与众家丁道:今日大家为咱金家出力,受伤,咱巧姐不是忘恩负义之辈,等大家好的差不多了,咱自有奖赏,那些下人听着这话,就是疼痛也是高兴的,自己的主子又是如此的能干强悍,跟着这般体面的主儿后面的日子不为不好过。
自打这次起使,巧姐的位置才算坐的真正牢靠不落,也应了她那句,不破则不立!宁愿破釜沉舟一击也可,家中上下的小厮丫头子与知晓这件事情的外人,无一不把个女子视为巾帼不让须眉,对她更加信任高看起来,这人一旦得到众人的高看信任,做起事情来自然事半功倍,于是乎不费吹灰之力游刃有余起来。
自己内哄引来狼的次日,金不顺还是听了周氏的话,与自己的媳妇子一起来巧姐服软道歉了,说的都是些老套的俗话,甚一时糊涂,受了刘乐天调拨离间之类的话,把自己那歪心肠撇的干干净净的,妄想巧姐还是与从前那般带他。
巧姐正色道:今日原谅你,后日就有学你,正反也是能得原谅的,那这家咱还怎的当?爹的书子上写的忒清了,如有人敢与咱挣那金家的家业,立刻轰出去不在是金家的人,金不顺道:爹的书子上是这样说的,不过是约这咱不去犯那事,未必然做爹的还要你真的把咱往外撵不成?你是做主的人,改改那书子上说的得了,做妹子的大人大量,不要与哥儿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