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中年男人语气严厉,“丁宁是白家养出来的杀手,是先生送给您的一把利刃,您应当明白,这把利刃该用在何处。”
“柳叔,”顾均庭站直了身体,挺拔的脊背,宽阔的肩上蒙着烟雨,缓慢的语调有些漫不经心,“刀在我手里握着,您说是吗?”
“为了个女人,您当真如此不顾,让先生寒心吗?”
柳叔的话含着深意。
顾均庭笑了笑,方才冷下去的眼睛恢复了惯常的戏谑,“他那颗心够热了,降降温挺好,能活久一点儿。”
“少爷,”柳叔长叹口气,似是无奈,“别忘了,您回来是为了什么。”
“用不上您一次次提醒。”
顾均庭迈开长腿,绕过车身时,仍听见柳叔的声音暗沉沉的传来。
“别让先生失望。”
“叫他少点期望,自然就没那么多失望了。”
顾均庭头也没回,大手挥了挥,“代我向兰姨问好。”
细雨蒙蒙里,男人高大的身影始终隐约着一层光雾。
黑色的雨伞之下,中年男人微微叹息,一双幽沉的眸泛着冷光,“息烽,你留下。”
“是。”
鬼魅一般的身影消失在雨夜。
······
车子驶进别墅的大门,缓缓停在楼前的空地。
盛棠睁开眼,往车窗外看去,三层的花园洋房,已经深夜了却还是灯火通明。
肖镭拉开车门,等盛棠下了车才去后备箱拿行李。
盛棠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紧绷的神经根本不受控制,丝毫不肯放松下来。
“盛小姐,跟我来吧。”
肖镭领先一步,领着她进了门。
刚过玄关,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妇人迎上来。
盛棠怔了下,停在原地。
“哎哟,婉姨,您怎么还没睡呢?”
肖镭将手里的行李箱放下,伸手去扶神色焦急的婉姨,怕她走太快摔了。
“我哪里睡得着,”婉姨一边回答肖镭的话,一边眼神往盛棠那边飘,“阿振说要送个女孩子过来,我激动的在房间里跳脚啊!”
盛棠:“?”
肖镭听到这句笑起来,领着婉姨向盛棠介绍,“盛小姐,这是婉姨,打六哥一出生,婉姨就在六哥身边,等于说,您见过的,婉姨都见过。”
盛棠:“……”
“你这孩子!没个正形!”婉姨佯装生气,在肖镭胳膊上打了一下。
打完了才发现肖镭袖子上的血迹,脸色大变,拉过他的手往上卷起袖子,“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没事,”肖镭抽回手去,仍是笑着,“这不下雨吗,六哥一个电话叫我去机场,还没睡醒呢,就不小心掉坑里了。”
“这不,不仅车报废了,得叫六哥处理后事,还连累了盛小姐一起淋了雨,您这儿近,就先送您这儿来了。”
婉姨半信半疑的,但也没拆穿他,转而极其自然的牵住盛棠的手。
“快,先去洗个热水澡,我给你们煮热姜汤,喝一大碗下去,出出汗,也压压惊。”
盛棠对这突然的身体接触有些不适应,恰好婉姨又握住的是她被刀刃刮破的手,下意识就往后缩。
婉姨察觉到她的动作,低头一看,发现了她手上粘着的血迹,还有不深不浅的刀痕,立刻便停下脚步,抬起她的手。
“呀,这怎么还受伤了?这么大一道口子,等等,我去拿药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