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勇指认的那张照片,里面的人正是与许薇矛盾最大的邵其华。
“你是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时间过去很久了。”张准佯装不在意地问。
“因为那晚是月圆节,宅区内安保加派了人手,我被拉去顶班,所以我记得很清楚,而且那晚还下了场很大的雨。”
月圆节当晚?张准的心咯噔了下,月圆节是全国庆祝的一个传统大节,每年这时人都合家团聚。许薇身亡时间确实接近月圆节,实则是在月圆节之后,姜勇供述邵其华出现的时间,与许薇身亡时间不符,难道邵其华当时出现只是巧合?
张准心思沸腾,面上仍维持原样。梁天本就没大表情,坐椅上垂眼静静听着,连姿势都未变动,张准料定他也注意到了,其中不符合的点。
“那你为何瞒到现在?你可知道这是知情不报?”梁天突然抬眼,厉声质问。
姜勇被吓得一哆嗦,磕磕巴巴道:“梁……梁警官实在对不起,我知道这事我不该瞒着,但我实在害怕啊。谁知道打个盹的功夫会有人溜进她家。发生命案后,我更怕说了会惹上麻烦,工作不保。我到这岁数了,找份好工作不容易,还得养家糊口。梁警官,你看在我主动交代的份上,就饶我一次吧。”
“你一个盹打的够巧啊!往轻了说你是知情不报,往大了说是包庇罪。因为你的刻意隐瞒,造成警方浪费了多少时间和警力,你心里得有点数。”张准想到排查许薇庞大关系网时,一队人员数日的连轴转,实在听不下去姜勇的开脱。
看了眼梁天彻底沉下的脸,心叹:他这好脾性都受不了,更别说梁天了。
“所以……我这不是来主动来了嘛。”姜勇缩着脖子申辩道。
“你都已经瞒了这些天,只要案子一结,这事没人知晓,为何现在又想说了,我倒想听听你的原因。”
一对上梁天凌厉目光,姜勇立刻转移视线,吞吞吐吐道:“我……我本来是不想说,可……这不是案子越闹越大,我又怕有天真查到我头上,我更说不清。”
他这说辞梁天明显不信,但也没表现出质疑。他将姜勇的证词记录在档,又问了些邵其华出现前后的过程,没有为难姜勇,便让他离开了警局。
姜勇在踏出警局的那一刻,张准站在二楼办公室窗户前,看到他塌下的肩膀,立马支棱起来,像是肩上背负的重担瞬间消失。
“哎!你今天让他就这么走了,不像你的风格啊。”张准望着迟来的梁天问,他刚将姜勇的证词交人去核实。
“邵其华是否杀害许薇还未定论,留他在局里也无用。”
梁天不知从哪摸出根烟点了,和他并排站窗前徐徐吸着,他指着楼下姜勇远去的背影,道:“他今天来的目的完成了,该说的话也说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啊?”张准面露诧异之色,“你的意思是,他今天不是主动过来交代事情,而是有人派他过来,特意告知?”
梁天夹着烟,难得露出一丝讳莫高深的笑,姜勇的举动似乎勾起他的兴致。
“所以你是故意放他走的?”张准又问。
梁天朝他吐了口烟算是默认了,张准这才反应过来他正在室内抽烟,立马将他手中的烟夺来掐灭,皱眉抱怨道:“你怎么在屋子里抽起烟啊?屋里被你弄得都是味,再有我不收拾了。”
梁天这个坏毛病他抗议过几次,烟瘾上来了,他总是改不掉。虽然队员都是大老粗不在意,但他实在受不了,每每行政部的小姑娘上来,都抱怨他们办公室烟味重,害得他是反复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