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又没有聋。

没想到她沉默那么久，会给出这个答案。

她最后的话，是猜到了自己在这里吗？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跟校长说要护短。

人小志气大，所求的势力还只是计划书。

她知道自己就在这里，是跟自己说，她会保护自己。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在这里？自己不露脸，教授也没有表现出自己存在的痕迹。

“你们父女两个一模一样，突然沉默，也不说话。”邓布利多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你女儿说她会每一次都选择你。”

每一次吗？

自己也会被人坚定的选择吗？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确定。

因为从来没有过。

母亲在自己跟那个人之间，选择了他。

明明是巫师，却被家暴。不反抗的承受了一切，她本不该如此。

莉莉在自己跟詹姆·波特之间，选择了他。

自小相识，因为选择了不一样的路而分开……

西弗勒斯·斯内普依旧很沉默，邓布利多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回去吧，好好休息养伤。”邓布利多摆摆手，让青年回去睡觉。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房间的。

自己就这么多了一个女儿？

这是他第一次当父亲，不知道该怎么教养这个女儿。

同样不知道怎么回到寝室的，还有莉可丽丝。

手边的羊皮纸触手可及，她没有动弹，躺在床上。

自己就这么多了一个教父？

不可思议。

好像跟自己魔法世界有了羁绊。

莉可丽丝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注定漂泊无定的浮萍，来到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努力去融入，不得其法。

人前是马尔福少爷的跟班，是足够努力让教授满意的学生，是……

人后才是真正的她。

烟花燃烧以后，绚烂消散，留下的是呛人的烟雾，是一地狼籍的废纸壳。

一行清泪从女孩的腮边滑落，她拽起枕头盖在了脸上。

闷闷地声音从枕头下面传来，放纵一次，就一次。

绷太久的神经忽然松懈，莉可丽丝忍不住哭泣。

我真的可以相信自己吗？

我可以选择他吗？

莉可丽丝是理智的，她连哭泣都限制了时间。不可以软弱太久，自己可是莉可丽丝。

女孩起身，坐到书桌前。拿起白纸，开始写一些东西。

左边，是认斯内普教授当教父的好处。右边，是坏处。

一体两面，辩证思考。

有些事情，是连锁反应。

莉可丽丝的眼睛微肿，瞳仁却濯洗过一般亮晶晶的。

手里那张纸，左边明显比右边长。

她看着纸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叹了一口气。

莉可丽丝点燃这张纸，丢入坩埚底下的泥三角，看着它一点点变成黑灰。

里面显然之前也燃烧过东西，是上次她写的关于潘西的计划。

泥三角里火焰已经灭了，她的心里有了一点小小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