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论也不难得出,一来,时苒并不是这么自觉的人,这点伤在她眼里压根算不上什么大事,自然也不会主动找药来涂。
二来,他还没忘记秦祺之前发给秦云的那些消息。
时苒早知道自己被秦祺给卖了个一干二净,也不好用别的话打岔过去。
否则,只会弄巧成拙,将一件原本无关紧要的事搞得仿佛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点了点头,语气极轻的“嗯”了一声,同时,将手从秦琛的掌心里抽了出来。
微微抬高手背,对他道:“真没什么事。”
她只字不提商朔,是不想将他扯进来。
秦琛看出了她的意思,也没继续揪着不放,薄唇轻抿,抓过她的手,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别的伤口后,才放开了。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不准瞒着我。”末了,有些不放心地补充道。
时苒应下了,又岔开话题道:“你不回A市吗?”
已经临近过年,她肯定是要直接回钱镇的。
但秦家的老宅在A市,秦老爷子也在那,秦琛就这么跟她回钱镇,也难保秦老爷子不会有意见。
对此,秦琛倒是十分坦然,“我已经跟老爷子说过了,今年要在钱镇过年。他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让我别待太久。”
他说得轻巧,但要让秦老爷子接受,却没有那么简单。
往年,秦琛都是在老宅那边过的年,除了处理公司的事,就是要应付那些烦人的亲戚,还有数不清的酒局要赴。
可以说,过年那段时间是他最忙的时候。
秦老爷子在他伤了腿后,已经替他挡掉了很多莫须有的应酬,包括秦家那些心怀不轨的旁支。
不过,秦琛仍旧忙得不可开交。
虽然确实有不少要他亲自处理的事,但主要还是因为他想通过工作来麻痹自己。
仿佛只有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他才能忘记自己已经是个废人,还是个孤家寡人的事实。
过年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个阖家团圆的好时候。
但对像他这样的人来说,不过是在提醒他一年又过去了而已。
秦家别墅很大,但偌大的别墅里也只有他和秦老爷子两个人,一桌年夜饭也吃得冷冷清清的,没什么团圆的氛围。
今年却不一样了,他不仅能站起来了,还有了能相伴一生的人。
想到这里,秦琛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一旁已经阖眸休憩的人脸上,他将盖在时苒身上的那块毯子往上轻轻扯了一下,将她清瘦的身躯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半张侧脸来。
飞机落地后,早就有车在停机坪外等着了。
上了车,蓝星打了个哈欠,刚才在飞机上她闹腾得很,这会却有些困乏了。
不过,即便脑子已经黏黏糊糊的了,她还是尽力撑开沉重的眼皮,看着窗外的景色。
钱镇的一草一木对她来说既陌生又熟悉,她并非Z国人,而是在钱镇长大的。
这点,她从未跟任何人吐露过。
就如同她也从未主动提起过自己的家人一般,在钱镇生活的事关于她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愉快的经历。
可时隔多年回到家乡,蓝星又不免有些近乡情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