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马面二鬼沉吟不语,对于道士的办法,心中却是极为认同的,只是,阴司律法铁面无情,若此事被鬼所知,恐怕……
“哎,二位若是不愿,贫道也不强求。”道士的声音幽幽响起,“贫道今日便舍了这身道行,独自与那城隍斗上一斗。”
言罢,白灯笼往前一递,便要钻入那阴阳两界的门户之中。
“道长且慢!”
两个鬼将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拽着道士的衣袖,若是让道人自个儿去捉拿城隍,无论结果如何,他们两个也少不了一个按兵不动,畏敌如虎的罪名。
到时说不得要去刀山地狱走一遭咧。
“将军这是何意?”
道士回过头,故作愕然道。
牛头马面对视一眼,一咬牙。
“便依道长说的去办吧。”
“好,贫道就知道二位将军深明大义,顾全大局!”道士笑眯眯的夸赞了一句。
牛头马面:“…………。”
而后。
一群鬼兵跟着道人陆续进了阳间,趁着天色未亮,向着雾山脚下赶去。
…………
晨雾稀薄。
荒芜山道上窜出一对儿灰兔,清晨的露水染湿了周身的皮毛,那隆起的三瓣嘴正悠闲的啃着青草。
忽而。
不远处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响起,灰兔忙竖起耳朵,抬起后腿,准备来个望风而逃。
可就在这时,一股儿阴风趟过,这对儿灰兔身子一僵,后退抽搐几下,便气绝倒地。
“诶?”
跟在鬼兵后方的道士眉头一挑,笑呵呵地捡起了两只兔子。
掂了掂,嘿,还挺沉的。
“这一对儿冤家想必今个出门没看黄历,竟跟一群鬼兵来了个对冲,平白让道爷打了个牙祭。”
道士低声自语的几句,一挥手,便将兔子收入了袖中。
………
张小五打了个哈欠,下腹处一阵尿意传来,他跟身旁的同僚打了声招呼。
“哥几个先聊着,我去那边放点儿水!”
几个皂衣捕快哄笑道:
“就你小子懒鬼屎尿多,今晚上你这是第几次出恭咧?”
“没办法,活人不能被尿憋死不是!”
他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站起身便钻入了不远处的密林里。
解下腰带,一阵窸窸窣窣后。
小桥流水。
尽浇在了几朵儿娇艳的野花上。
张小五眯着眼,长吁了一口气。
正自惬意间。
忽然。
他浑身一抖,只觉一股儿寒气侵入了身子骨,而后急转直下,到了尾巴根。
“嘶…料峭春寒,冻杀少年啊。”
张小五赶忙寄上来裤腰带,嘴里还不忘卖弄一句从说书先生那听来的俏皮话儿。
他刚要走回火堆旁,忽地余光瞥见远处景象,顿时吓了一跳,喃喃说了句:
“我好像瞧见了一队兵马过来咧,咦?里面咋还跟着个道士?”。
火堆旁那几个捕快听到此话,嬉笑道:“大早上的,哪来什么狗屁的兵马,我瞧你是熬昏了头咧。”
“嘿嘿嘿,兴许是小五前两日在那芙蓉阁与小娘子耍的过了头儿,这才昏了脑袋哩。”
此话一出,几人便嘎嘎怪笑起来。
“我…我可没去芙蓉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