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功夫,那汉子便消失无影。
道士笑了笑,朝着汉子所指的方向眺望几眼,但见烟雾笼罩中,那地方却是处深不见底的悬崖!
他无奈摇了摇头。
此多半是横死之人,阴雨天便会本能的出来作祟,拉别人与之同死罢了。
遂踢了下驴腹。
向着一侧的小道行去。
………
灵安镇外。
距镇子不远处的官道旁,有这小镇唯一的一处旅店。
如今,世道不太平。
往来的他乡客渐少,平日这间旅店也只是勉力维持。
今日。兴许是风雨之故,店中陆续住进来不少客商行人,钱老头与老妻忙活的脚不着地,一直到了临近傍晚。
此时,后院有个年轻人推门走出,此非别人,正是钱老头的独生子。
他平日也会帮着招呼客人,此时确是眼珠儿发红,愁眉不展的将二老拉到了一侧,低语了几句。
“啥?你说……。”
钱老头刚要惊呼出声,便被一旁的老妻拉住,他嘴巴嗫嚅几下,最后只化作一声悠悠长叹。
“爹,要不我去镇上…!”
“不可。”钱老头急忙打断他,沉吟了片刻,压低嗓音道:“今日店中难得来了这许多客人,此事待明日再说。”
“对对对,听你爹的。”
那老妇也附和道。
年轻人见爹娘如此说,也只得无奈点了点头。
忽而。
“店家,可还有房间么?”
门外突然迈进个背负长剑的黄脸道人,那道人身后还衔尾跟来头青驴。
钱老头对儿子使了个眼色,转而堆起来笑脸,迎上前去:“这位道长来的可真巧哎,小店还剩下最后一间房了,您若是再晚些来,恐怕就没地儿住了。”
说话间,热络的上去牵过道人的驴子。
这邸店大堂并不宽敞,只有六七张桌子,此时却大半都围坐满了吃饭的客人。
道士笑了笑,扫视了一周后,复又瞧向钱老头道:
“烦劳店家准备些酒菜,再将贫道的驴儿牵去马厮喂些精料。”
“得嘞!”
钱老头应了一声,赶忙招呼老妻忙活了起来。
片刻后。
房间洒扫干净,几盘子乡野小菜也端到了桌上,最后还提来了一小坛子自酿的酒水。
“道长,您要还有啥吩咐,喊小老儿便是。”钱老头凑到近前,笑嘻嘻的说道。
道士颔首微笑,从袖中取了一小块碎银子递去,那钱老头麻溜儿接住,悄默默用老牙试了试成色。
哎呦一声。
却是差点儿硌掉了相伴大半辈子的后槽牙。
可他非但未有半点儿气恼,反而老脸笑的都成了一朵儿菊花,这银子成色着实不错咧。
见眼前店家那贪财模样,道士晒然一笑,将之打发走后,便拍开了封泥,倒了一大碗浊酒,边饮边吃起了菜。
盏茶功夫。
酒菜便吃了个七七八八。
打了个酒嗝,他正要回放歇息,店外雨幕里,又钻进三个行脚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