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
太守嘴角一扯,转怒为喜。
“城里出了凶悍贼子,也该让这些个肥羊出点血儿了。”
末了,眼神儿灼灼瞧向陈都尉。
“此事既然是你的主意,那么就交与你来办如何?!怎么样?没意见吧。”
那陈都尉顿时欢喜,上前抱拳行礼:“属下必不负大人重托!”
说罢,转身急匆匆就要离去。
太守眉头一皱,喝住了对方。
“平日里让你这厮办点儿事情,怎地没见你如此着急,今日如此反常,恐怕是另有所图吧。“
陈都尉心头有些慌乱。
“为大人办事儿,那是属下的职责…。”
“娘希匹!”
太守怪眼一瞪。
“你心里藏的那点儿小九九,当真以为本大人不知道么?”
“别想着趁机捞上一笔银子,镇魔卫那帮子人,一个个鼻子比狗都灵觉,若是被他们揪住了把柄……哼,别说你这个小小的都尉做到头了,就是本大人也要被牵连到。”
那陈都尉被拆穿了心思,枣红脸霎时变成了猪肝色,眼珠儿一转,赶忙躬身说道:
“属下鬼迷了心窍,竟差点儿就酿下了大祸,亏了大人提醒咧,有大人您这样的上官,当真是我陈大石前辈子修来的福分呐。”
这一记无形的马屁,拍得太守颇为舒坦,他老脸带笑,摆了摆手 。
“去吧,也莫要做的太过分了,弄些儿茶水钱便是了。”
“属下遵命!”
陈都尉松了一口气,而后点了二十几个衙役,风风火火出了府衙。
……………
雍安城东市。
繁华地段儿的一家药铺,道人满脸心疼的从中走出,到了门口,不由摇头叹息。
“哎…辛辛苦苦弄到手的银子,去了趟药铺便给使了个干净。”
他左手提着了个包裹,里面装得是些药材,另一只手则拎着个丹炉,虽然不大,可拿来炼丹倒也凑合。
走了片刻,闪进个无人冷巷,再次出来时,手上已然空空如也。
道士汇入人群,直往太守衙门而去。
刚走没多远,忽而眉头一皱,肩膀微晃,已抓住个伸来的黑手。
这人刚被揪住,却已叫喊起来:
“道长!且慢动手。”
江尘扭头一瞅,五短身子,唇上两撇鼠须,满脸泥污,头顶一团儿杂草似的毛发。
“你是何人?”
道士觉得此人眼熟,可瞧了几眼,竟没想起在哪儿见过。
那五短汉子急了,赶忙用衣袖抹了把脸上泥污,“小人张千,前几日曾与道士有过一面之交,道长难道不识得小人了么?”
“张千?”
道士细细打量了几番,终于恍然。
这贼眉鼠眼的邋遢汉子,不正是自个儿进城时,顺走他腰囊的那位仁兄么?
只不过,这厮好像是被守城的兵丁给押走了,怎地又跑了出来。
“原来是张施主!”道士笑呵呵行了个礼,“施主拦住贫道,莫非是要归还贫道丢失的钱财么”。
那张千脸色发窘,讪讪道:“道长就别跟小人开玩笑了,为了那烫手的空腰囊,小人被几个丘八押回去一顿好打,若非使了不少银子,恐怕如今还难以见到天日咧。”
道士咧嘴一笑:“施主难得见着天日,为何又来寻贫道!”
“嘿嘿,若小人猜测不差…”张千笑嘻嘻凑上前,“恐怕那腰囊不是道长自个儿的吧。”
“嗯?”道士眼中寒光闪动,似两道利刃般扫去,只瞧得张千背脊发寒,双腿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