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早说不就完了。”
姜逸之收剑回鞘,脸上全然不见刚刚的邪气,她环顾四周,拎起地上的少女就朝不远处的那棵树走了过去。
树下,姜逸之正忙着生火煮饺子,左百龄则坐在少女对面,正在询问关于断魂针的事情。
“这件事情,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少女脸上闪过羞愤的表情,大概是羞耻于自己竟然在姜逸之那把剑下,没能守住秘密,“总之,这个人,该死。”
“他该不该死,不是你能决定的。”左百龄虽然同情对方的身世,但不代表他支持私刑,若是人人都觉得自己在伸张正义,那世界早就乱套了,“他的罪,该你们曲梁的律法去判。”
“曲梁?律法?”少女笑了,脸上却挂着泪,“你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吗?是樊城城主夫人的亲弟弟,城主夫人的父亲管着樊城的盐铁,李城主,他敢管吗?他能管吗?!”
她这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一时间怔得左百龄说不出话来。
旁边煮饺子的姜逸之突然开口:“永昌公主要抵达梁城了。”
少女下意识反问道:“什么?”
“我说,永昌公主要抵达梁城了。”姜逸之戳弄着锅里的饺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李城主不敢管,永昌公主未必不敢管,你要不要试试?”
少女沉默下来,心里却是在翻腾。
可以吗?永昌公主……真的会管吗?
“你若是现在杀了他,有谁知道你姐姐是屈辱而死?自己身上还平白背着条人命,你就不想,堂堂正正地审判他的罪行吗?”
“可是……”少女想到了什么,原本点燃希冀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我是邪修,我本来……就已经杀过人了。”
她为了获得能杀掉仇人的能力,这双手早就已经沾染过别人的鲜血了。
堂堂正正?不可能了,她踏上歧途的那天,就注定会在这道斜坡上不由自主地滑入深渊。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姜逸之啧了一声,“那是以前的事,以后,你不想堂堂正正吗?只不过说好,审判完这个人,替你姐姐翻案之后,我要带你回归元剑宗,接受堕入邪修应得的惩罚。”
姜逸之话音一落,四周便陷入了寂静之中,只能听见锅里水开的咕噜声,和柴火燃烧时噼里啪啦的声响。
“好,我答应。”
“行。”姜逸之点头,将手伸到少女面前,“但你必须答应我,从现在开始不能害人,我便放你走。”
掌心相对,击掌三下。
“真言咒,若是违背,天打雷劈。”姜逸之解开少女身上的禁锢,挥了挥手,“你去吧。”
少女很快离开,姜逸之刚准备回头说点总结性的废话,就看见左百龄和苏好眠一人抱了个碗吃得正香,还时不时地喂敖长乐一个。
我说你们,别太离谱真的。
“你们就没给我留几个?”
“啊?”左百龄从碗里抬头,“你晚上吃了六碗饭,你还饿啊??”
吃饱喝足进入梦乡,姜逸之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觉得饿得厉害。
果然不该吃宵夜,吃完宵夜第二天早上容易饿得心慌。
苏好眠面朝里睡得正香,姜逸之起来胡乱抹了把脸,到小院里准备做早课的时候,看见左百龄已经在打坐吐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