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之上,矗立着一座古朴的赤色宫殿,宫殿四方周正,红墙黑瓦,需要数人环抱的廷柱上雕刻着震翅的黑鹰,守卫的人在其下就如巨人脚下的幼儿。
而在它的前方,一队黑旗飘扬的队伍正驾马疾驰而来。
队伍还没有靠近,守卫的士兵已经全部单膝跪地,低头以示尊敬。
直到队伍的领头人下马走过,他们方才站起。
披着紫色的披肩,胸口有一鹰首胸针,脸骨宽阔的中年男子走上了宫殿的阶梯,身后的元泱跟上了他的脚步。
大殿之内,廷柱之间挂着无数的人像画,有中年,青年,老年,他们无一列外胸口都有一枚黑色鹰首胸针。
元泱亦步亦趋的跟在中年男子身后,来到了宫殿的尽头,这里竖立着上百张牌位,而在这些牌位后面,还有一副画像,上面的人和中年男子有七分相似,身穿黑甲,双手握着大剑,淡淡的着平视前方,一种无形的威严兀自散开。
一名侍卫端着清水与折叠好的锦缎而来,中年男子净手后取过案前的长香,在燃烧的三角小鼎里点燃,然后恭敬的向着牌位祭拜,他身后的人也跟着一起跪下。
虔诚的祭拜过后,中年人插上了香,面向元泱道:“泱儿,可知今日我为何带你来此?”
“孩儿愚钝,还请父公告知。”元泱敬声道。
中年人不语,双手抓住香炉的耳把,用力向下一按,而后咔嚓一声,牌位后面的画像开始转动,一排血色大字出现,元泱顿时目光一震。
只见画像的背面写着:金氏窃吾元国,汝等子孙后代必要夺回之!
“几百年前,丘山起事,我元氏才是那共举之人,最后却落得偏居一隅的下场,金氏窃取了我们的权利地位,凌驾于我们头上,杀我先祖还仁慈的告知,封赏一境。此等仇恨耻辱历代祖宗皆不敢忘。”中年人看向元泱,提高声音:“而今到我和你,终于血仇有望!”
元泱心中热血涌动,朗声道:“孩儿必将全力协助父公完成大业!”
“不是为我是为你。”中年人拍着元泱的肩头道:“元氏秘技,天下第一,可是修炼者皆活不过五十,为父还有十年,当为你扫清所有障碍,入主平阳!”
“父亲……”元泱望着中年人感动既悲伤,一时说不出话来。
“为首者,不可软弱示人,收起你的情绪,任何时候我们都要保持强大的一面!”中年人严肃道。
“是,父亲。”元泱急忙正色。
“夏侯先生回了消息,今夜的王城应该很热闹。”
“父亲指的是?”元泱不解。
“你很快就知道了,齐家那边的情况如何了?”中年人道。
“据儿臣所知,齐云和金家公主已经成婚了。”
“好,那么现在将消息散播出去。”
“儿臣已经命人准备。”
……
王城吴家,此刻的吴柱国正焦头烂额。
“夏侯先生,高家的人来了,你说我该如何?”
当他知道劫走公主的人是齐氏后,就已经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息事宁人。毕竟两边都是公族,谁也得罪不起。
“九公主的模样高氏并没有人见过。”夏侯先生不急不躁的道。
“夏侯先生的意思是?”
“我们只需要找一人充当即可,对外宣称已经杀了劫匪救回公主。”
“妙计!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吴柱国喜形于色。“老夫万万不能没有夏侯先生啊。”
“柱国快去见使者吧。”夏侯先生提醒道。
“对对对,老夫这就去。”
吴柱国匆匆向外走去,夏侯先生淡淡一笑,而后也快速离去,他走的方向是王宫。
在他离开后不久,吴家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第二日清晨,金明烨的案前摆上了一份奏折,他只是扫了一眼便忍不住开怀大笑,这时身边的灰衣中年人道。
“王上,吴家虽被除掉,但是平阳境的世家大族仍然根深蒂固,您只是砍掉了其中一棵大树而已。”
“还请夏侯先生告知吾该如何。”
“王城世家和吴家血拼,皆是元气大伤,趁此机会我们可以直接向所有世家出手。”
“所有世家……”金明烨震惊:“夏侯先生可是认真的?”
“当是。”
金明烨似有不满,冷声道:“你该知道我金氏如今势力大不如前,军队被分化在各个大族手里,我无法掌握,极境武者除了宿卫王宫的人外便寥寥无几,我如何可以向他们出手。”
夏侯策看着金明烨,缓缓道:“臣有引虎吞狼之策。”
金明烨眼神微凝,心中揣测,过了好一会,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道:“夏侯先生请讲。”
“吴家与高氏往来密切,能凌驾于诸多世家之上,无外乎高氏的鼎力相助,我们亦可以寻求高氏帮忙。”
“不可。”金明烨直接拒绝。
“王上可是在乎祖宗之训?”
金明烨脸色黑沉,沉默不语。
“臣知王上顾虑,可现如今已是世家危机的紧要关头,若是再顾忌条框,使自己束手束脚,任凭世家发展,我想用不了多久,他们的眼里便不会再有王族,平阳境亦会……”夏侯策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