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二皇子府。

司空玄坐在书房里阔大的书桌前。他个子高瘦，肤色白皙，眼尾上挑，有点狐狸眼的雏形，自带笑面，温暖而亲切。

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犹如山涧清泉，静谧而澄明，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他的笑容总是挂在脸上，像春天的微风，像夏日的阳光，让人感到舒适和安心。

不熟悉的人还以为他平易近人，了解的人才知道他是多么心狠手辣。

一个小厮弓着身端了杯茶过来，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腿在颤抖。

司空玄端起来，喝了一口，眼中倏然闪现出杀意：“你是要烫死我！”

接着把杯子狠狠砸到了小厮身上，稍烫的茶水混着杯子的碎屑让小厮的脑门鲜血直流，他却不敢出声，只静静跪下满是碎片的地上。他知道殿下用了内力，而且心情不好。

“滚！”

小厮颤抖着站起来，用手把碎片收拾好，用托盘里的毛巾擦干地上的水渍，倒退着出了书房。

司空玄打了个响指，一个黑衣人从房梁上跳下来，跪在地上。

“听说青云县令进京了？”转着手上的扳指，他的狐狸眼慢慢眯了起来。

“殿下，王居正在京郊遇到一拨黑衣人的刺杀，四殿下那天和往常一样去静云寺上香，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就让手下去帮王居正击杀了黑衣人，但两人自始至终没有单独相处过。”

司空玄转着手上的扳指，意有所指：“真是无意间遇到的？”

黑衣人道：“是。四殿下每月十五都去上香，雷打不动。而且王居正的马车被劈成两半，他的手下想让他在四殿下的马车上避避，结果四殿下有洁癖，王居正连车辕也没坐上。后来他们就分开了。”

“我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巧合。这个青云县城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不要掉以轻心，这几天看看他都见了什么人。如果他真是小四的人，就杀了吧，一个县令而已。”

“是！”

司空玄的目光似笑非笑：王居正是吧，你最好不要有什么把柄落我手上。赵轩和致远书院，青云关和铁峰关都离你不远呢！

此刻，四皇子府。

司空泽和尚品坐在书房里。

司空泽是个有着书卷气的男子，身材颀长，面容白皙，眼睛有些圆，还有些稚气，应该是母亲的遗传。他的右眼睑下有一颗小黑痣。

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眉清目秀，文质彬彬，可能也是来自清河崔氏骨子里的儒雅和书卷气。

他的面前放了一个褐色的小圆球，用力打开，两张纸露了出来。

其中一张纸有些破旧的，字体也有些奇怪，但都能看懂，好像是从什么书上撕下来的一页。这是王居正借着从车辕上跳下来时扔进马车里的。

自从尚品带回消息，说王居正有要事要见他，他就和自己的老师、谋士细细商量，多方安排，终于促成了今日的偶然遇见。

实在是二哥现在太疯狂，他的眼线到处都是，稍有不慎，就会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