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冷冷背过身子,不愿再看畅吟。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那少年便趁值守人小解的功夫将三个纸包丢给了畅吟。
畅吟将一包丢给游涛,又将另一包多一些的丢给石酌泉几人。
而后他拿着药,对游漓轻声道:“游漓,你靠近点,我帮你上一下药。”
游漓此时阴阳怪气:“不必了,这么珍贵的药,别被我浪费了,畅吟兄你还是捂在怀里好好珍惜的好。我游漓命贱,忍一忍就好了。”
游涛不知个中原由,于是一通责备:“游漓,什么时候了,你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上了药好得快,省的逃跑的时候拖累人。”
游漓不吱声,只用胳膊抱住脑袋,将头埋在膝盖里。
笼中其他人皆自顾自的敷药,气氛安静得很。
畅吟坐在榻上,指腹蜷了蜷,默了一阵,再一次张开了口,他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些讨好和乞求:“你想我怎么样,才肯上药。”
这话是畅吟说的?!
那个不苟言笑,清冷疏离的畅吟?!
众弟子皆惊讶不已,竖起了耳朵。
这口气,这内容,明明是在哄游漓!
游漓亦是瞪大了眼睛,此时长满尖刺的心似是被一只温柔的手抚摸了一下,可依旧扭了扭身子,倔强不答。
众人侧耳倾听畅吟的反应。
只听畅吟又轻声轻语:“游漓,你说一句话。”
游涛此时喝道:“游漓,你再这样,小心我揍你了,爹都没了,你还在这冲畅吟使什么劲,人家是为你好,要是我,懒得理你!死了拉倒!”
游漓叹了一口气,自己终归是没有资格,没有道理,没有身份去跟畅吟置气。
于是不情不愿靠近了畅吟这一侧的笼壁。
那本就有些单薄的背上,伤痕斑驳,有之前竹鞭留下的淤痕,有傀人留下的骇人的刀伤,上面竟然还插着数十根银针。
畅吟眉头拧在一起看着血色淋漓的伤口,心疼不已。
他小心翼翼的将银针拔掉。
游漓忍住疼痛,佯装无事,可背上细密的汗珠出卖了他。
畅吟见状,忙问:“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游漓蚊子般哼了一声,他此刻觉得很不好意思。
畅吟却全然不在意他的态度,“那我轻一点。”
将银针悉数拔出之后,畅吟轻轻拍了拍游漓的裸着的肩膀:“你再向后靠一点,我给你上药。”
虽然只是轻轻的一下,畅吟便觉得摸着游漓的那处指尖似痉挛一般跳动不止,自己的耳朵连着脖颈一片通红。
游漓向后靠了靠,觉得后背似有微风吹过,伤口又热又痒。
于是很不自在的问:“你在干什么?”
“灰。”
“灰?”
“你的伤口上有灰,我帮你吹掉。”
畅吟的嘴离自己的伤口很近,惹得游漓的心在胸膛中狂跳,但他依旧强装着:“不用那么讲究,撒上就行了。”
畅吟不理,认真将灰吹走,再轻轻将药粉在伤口上撒匀,而后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他的身上:“先穿着吧,我若是让人送衣服过来,傀人看见,查出是有人暗中相助,他们必没有好下场的。”
游漓无法,自己光着膀子实在不像话,于是只好披上了外袍。
游涛此时呆愣愣的,口中念叨着:“也不知道游澴带着那些百姓走到哪里了,会不会遇到危险……”
游漓道:“我只求她可千万别像你一样,不管不顾的只身闯进来,那比噩梦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