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悔找遍寺院,依然没有景文的身影。
程不悔来到寺外竹林中,看着竹下斑驳的阳光,想到自己身中的混元毒,几乎将自己变成了废人。
一掌拍在竹杆上,震得手掌生疼。
程不悔沉思了片刻,叹了口气,向寺院走去。
回到后院,程不悔坐在院子的石桌上,喝着冰冷的茶水,脸色凝重。
脑海中思绪万千,从出府到现在发生的种种事情,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正午的太阳慢慢落到了树梢,又渐渐的西沉而去,黄昏的余晖为寺院镀上了一抹金色。
抬头看向落日,阳光闪烁有些刺眼,古铜的肤色融入余晖中,仿佛一尊铜像。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日落时分,莱博回到了院子,定睛一看,差点被程不悔吓一跳。
这人在半黑不黑的院子里坐着,不仔细看真可能忽略过去。
莱博坐在桌旁,自顾自的端起茶壶,却没能倒出半滴水。
莱博一瞥,拿过程不悔的茶杯,一口冷水入口,刺激咽喉,噗的一口吐了出来。
莱博皱眉道:“老程,水这么凉啊”。
程不悔夺过茶杯,重重放下,哼了一声,莱博嘴角一撇,悻悻的起身去烧水。
天渐渐黑了下来,莱博换了身外套,提着热气腾腾的茶壶,坐在了石桌。
一边倒水一边道:“老程,景文呢,怎么没见他,没跟你一块回来啊”。
程不悔抿了口茶水,噗的一口吐在了地上,不悦道:“老莱,你想烫死我啊”。
莱博被程不悔气笑了道:“老程,谁惹你生气,你拿我发火啊”。
“谁能惹我,还不是你的大少爷”。
莱博一听也来气道:“我的?难道你不在府里?现在有事了,就成了我的,不知道谁天天喊着我家景文怎么怎么好”。
“不知道谁天天惯着他”。
二人置气,沉默了许久,程不悔才询问道:“馨莹丫头怎么样”。
莱博还在气头上,没好气道:“跟你家大少爷一个样,难搞”。
程不悔哼了声道:“我是问你追回来了没”。
莱博起身,整了整衣服道:“比你家少爷强,回来了”。
说罢,扭头回了房间,程不悔想说什么,看着莱博的身影又咽了回去。
入夜风寒,院子里的冷风吹的人瑟瑟发抖,程不悔闭着眼,抱臂坐在石凳上。
咯吱一声,房门打开,莱博迷糊着眼,披着衣服走到程不悔身前,用手肘推了推他肩膀。
程不悔睁开眼,不耐烦道:“你干嘛”。
莱博没好气道:“看你冻死了没,这么晚了你不睡你在干什么”。
程不悔没理会,扭了扭身子,莱博指着程不悔道:“冻死你个傻大个”。
转身回了房间,重重关上了房门。
寒风瑟瑟,院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景文进到院子抬头看了看漆黑的房间,忽然转头看到了石桌旁的人影。
心头一紧,来到石桌旁,轻声道:“程叔,你怎么还不休息,院子风凉,注意身体啊”。
程不悔睁开眼,声音有些嘶哑道:“景少爷长大了,要展翅高飞了,可是我答应了王爷要保你周全,你不回来我怎么敢睡”。
景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程叔,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我的气”。
程不悔赶忙起身拉景文,道:“景少爷,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承受不起”。
景文倔强道:“不,程叔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程不悔走到一边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你要求原谅,就去求王爷王妃原谅你吧,你要跪就冲着王府的方向”。
说罢,程不悔向房间走去,景文仰头带着哭腔:“程叔”。
程不悔头也不回的关上了房门。
景文跪在地上,浑身抖动着,眼泪一滴一滴的没入土中。
咯吱一声,莱博拿走烛火,走了出来,要拉起景文。
景文挣脱不起,莱博叹气道:“景文,你吃过饭了没”。
低头不语,莱博再次尝试拉起景文,景文就是不起。
莱博甩了下衣袖道:“不起也好,你自己清醒清醒,想想你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
说罢,莱博叹了口气,回房间虚掩了门。
景文长跪不起,风吹干了脸上的泪痕,冷冷的风把脸庞刮得生疼,景文身体僵直,一动不动,好似一尊石像。
莱博贴近窗户,偷偷看着景文,许久不见景文有动静,莱博叹了口气,躺下睡去。
黎明时分,寒风更甚,程不悔打开房门,一眼看到晕倒在地的景文。
赶忙走近查看,一摸鼻息,紧张的神情才缓过来。
程不悔走到莱博房前,刚欲敲门,看到门虚掩着,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