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指燕是个讲规矩的人，先来后到这种约定俗成的规矩他很遵守。所以他走到第一个跟自己打招呼的摊主摊前，蹲下一看，好家伙，这人卖的全是古玩！什么手镯、挂件、佛雕、字画之类的，林林种种，怕有上百件之多。这人逃难时难道还有心情、有空闲带上一大堆古玩？

话说方指燕对古玩古董这些东西是一窍不通，就算是灾前天降万亿财富给他，都不会去买一件古玩，何况是现在这种明天都不知道是生是死的世道？既不懂分辨，容易上当受骗，也不懂欣赏，没有那种雅兴，买来干什么？

方指燕摸摸鼻子道：“我没钱。”很多时候，当买家对卖家说自己没钱，其实就是说对出售的物品没兴趣。

摊主瞪大眼睛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收钱啊？就要晶核、食物、武器。”也不知道摊主有没有听明白顾客话里的意思，还是热情的招呼着，现在城里没什么买主顾客，自己摊前就这么一个人，当然不会轻易放走，能扯住多久就扯多久。

方指燕道：“你想要的这些东西我都没有。”晶核、食物、武器，很实在，灾难时期没有什么东西比这些更重要了，它们就是生存的保障。

摊主道：“小老弟，你有没有大家一眼就看出来啦，你不用怕，有白首领在，湘谷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没人敢抢你的东西。”的确，方指燕的脸色穿着和灾前相比还好了很多，因而与周围的人站在一起时显得十分突兀，格格不入，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摊主说话之时，还伸过手来想拍拍方指燕的肩膀以示友好。

身上的衣服还是新的，而摊主的手却有些脏，方指燕侧侧身子避开了他的手，道：“好吧，老板，我其实是对你卖的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它们不能用又不能吃，我要来干什么？我可没那闲功夫把玩这些古玩。”

拳头硬一点，活命机会就大一分，有这空闲我不去修炼修炼？

摊主竖起大拇指，赞道：“帅哥说话有道理，我当初就是没想清楚啊，带了这么一堆东西出来。不过不要紧，你看我这些东西也能看出我以前怎么也算是个有钱人吧？”

灾变之前，和平盛世，一大群有钱人围着古玩古董团团转，今天捧明天炒，一件古玩的价格少则十万八万，多则三、五百万，更有甚者，卖个数以亿计的天价也是有的。一般人家哪里玩得起？被人坑几次就得破产了，所以灾前玩古玩的自然都是有钱人。

方指燕点点头道：“看得出来，不过以前的钱，一亿块也比不上现在一卷纸巾来得有用，所以，你以前再有钱又有什么用？”别说是这种毁灭级的大灾变，就是某些战争年代或经济崩溃之时，纸币都是不如手纸的，上厕所用它既硌肉又擦不干净，真说能有什么用，也就还能起个火头。

摊主谄媚的笑道：“小姓刘，叫刘守亮，不知小帅哥怎么称呼？”

方指燕道：“我姓方，你叫我小方就成。”

刘守亮搓搓手道：“呵呵，小方啊，我以前的钱现在的确没什么用，但你看这摊上的东西，说明我以前能收藏不少好东西，是不是？”

如果这些东西都是真品，这家伙灾前财产怕是数以亿计，不然没这钱财和功夫收集这么多古玩，而且这些古玩还只是逃难时带出来的，估计也只是他收藏的一部分。

方指燕道：“这倒是没错。”

刘守亮道：“其实真正的好藏品我藏在家里呢，哪能摆在路边？你跟我过来看看就知道了。”他几次想去扯方指燕的衣袖，却又不太敢，只能以期盼的眼光盯着方指燕。

这话中的道理是很好理解的，听说以前的人开古玩店，店面的物品大都是一般货色，真正好的精品珍品都是另有安置，只有在碰到认为合适的客人才会出示。

方指燕道：“可是这类东西我都不需要。”他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想去别的摊位看看有没有什么物别一些的东西。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你跟我来，包你满意。”刘守亮对着方指燕低头陪笑说完话，又对旁边一个老头子道，“爸，你来看一下摊子，我先带小方过去看看。”那个脸相和刘守亮长得有几分相象的瘦小老头应声好，走到摊位后蹲了下来。

方指燕看这两父子脸有菜色，怕是几天没吃过饱饭了，没准还真有什么好东西要出手，过去看看也无妨，要是真看不上也就走一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