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念奴娇引出了皇后韦氏和太医院,而当年白氏怀着孕,就进过宫……
不过现在这些也都是温言的猜测罢了,还没有真凭实据。
现在已经可以清楚看见宫门口的守卫了。
温言快被这个阴晴不定的杀人魔搞疯了,都说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她倒是觉得,和心细如发,伤春悲秋的闺阁女儿来比,容与的心思,才是顶顶难猜的很!
“怎么又生气了?”
温言掉了个头,提着裙子像块狗皮膏药一样贴了上去。
容与不知为何,并不厌烦这聒噪的小狐狸寸步不离的样子,反倒心里觉得微微熨帖。
眉头稍稍舒展,高贵地吐出一个字。
“又?”
温言郑重地点点头,煞有其事道:“你经常生气。”
容与嘴角一扯,刚要说话,就被少女堵了回去。
“诶!”温言故意拉了长音,控诉地看着他,语气还有点委屈。
“你看!这不就又生气了么……”
容与一口气梗在喉头,不上不下,气笑了。
温言隐隐听见杀人魔,后槽牙嘎吱嘎吱的声音。
干咳了一声,不再打趣,觉得算是浑水摸鱼过去这个话题。
刚要开始说正经的,才发现二人已经走到宫门口侍卫这里,于是又只能老老实实地站了回去。
和容与拉开一段安全距离,同时把小狮子藏在袖中。
侍卫看见玉牌后,单膝下跪,便给二人开了城门。
温言还在思考调查香灰怎么就和自己有关系了,便听见身侧那抹幽兰香气道。
“你方才和她说了什么?”
容与这宾语省略的着实有些鸡贼,温言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恍惚有了个答案,想起自己在太医院想留下宋枚时,曾在她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想知道?”温言眼睛滴溜溜一转,心里顿时冒出个主意。
容与冷哼一声,甚至都不愿费嘴皮子功夫去问,都能猜到温言在打什么算盘。
“可以交换。”
温言眉梢一抬,狡黠地笑道:“成交。”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说前半句,他就能领会后半句。
既然两人都有想要从对方哪那里获得的信息,正好做个交换。
于是为表诚意,温言率先出击。
此刻二人已出宫门,在玄武大街上走了一段,刚好要经过皇都最大的酒楼。
容与正等着温言的回答,却忽然感觉一股花香混合着少女清甜却不腻人的气息,猛地钻进鼻中,同时间右耳被一片温热之物拢上。
容与放在身侧的左手,瞬间捏紧,脖子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五识本就敏感过人的容与,此刻更是仿佛被强制放大了各种感觉,原本可能细微根本不易被察觉的触碰,眼下于他而言。
被擦过的皮肤,瞬间像被滚烫的烙铁碰过一般。
少女的体香,混合着说话时微微吐出的气息,被放大了百倍,顺着鼻子直接飘进容与灵台之中。
热得他心里发燥。
容与身子绷得僵直,一动不动。
罪魁祸首温言却浑然不知,她只是觉得此处人多眼杂,本来也是和宋枚的悄悄话,此刻就算告诉容与,也应该是以悄悄话的形式。
况且,不是打定主意要和容与搞好关系么。
那势必要有人勇敢地迈出第一步啊!
俗话说的好,成为朋友第一步!
交换秘密。
“温落落!”
温言刚说完半句,就听见斜前方传来一阵熟悉的,震耳欲聋的,饱含着怒火的少年音色。
容与面色一沉,心里烦躁瞬间被另外一种自己也不甚清楚的情绪替代了。他若无其事地看了眼四处张望,寻找声音来源的少女。
她甚至细心地将包在金雕狮子外头的丝绸,裹在手上。
回想起方才耳边的触感,想来应当是她将丝绸隔在了二人肌肤之间。
容与神色一松,不算傻,还知道男女大防。
但旋即心里又闷闷的,她对自己竟然也这样防备!
“这呢,妹子。”
另外一道懒洋洋的声音飘下来,温言这才从地面,看向了高层一点的楼阁。
打眼就和满面怒火的谈荀之对上了视线,而温怀则看好戏一般地双臂挎在椅背处,暧昧的眼神在谈荀之温言容与,三人身上流转。
“光天化日之下!你知不知羞的!”
温言有些无奈,谈荀之这个傻子,不喊还好,这一嗓子,瞬间让她和容与,吸引了玄武大街上近乎一大半路人的视线。
她顿时感觉自己像个红杏出墙未遂,却被前任现场抓包的悲惨小白花。
温言耷拉着脑袋,脚步虚浮无力地要上去酒楼,脑子里还想着,该如何跟二哥解释,她和容与,真没有什么奇怪的关系。
才迈开步子,温言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个冰凉但细腻的物什牢牢握住。
哦,原来是容与的手。
“你还没说完。”
话是对着温言说的,眼睛是对着谈荀之的。
不知为何,夹在中间的温落落,忽然闻到一丝硝烟弥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