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容与无奈地看见那埋头猛冲的少女,叹了口气,无奈道。
“日晷和铜鼎已经找到,根据明云谱以及现在掌握的线索,已经可以锁定某些人。所以,诸位还是先随本尊去趟东宫吧。”
温言心里百般个不愿意,却也只能乖乖认命跟着他走。
——
东宫。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陈涉穿戴整齐,神色如常,还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东宫太子。
只有面上那毫无血色的嘴唇,透露出他大病初愈的迹象。
“嗯。”温怀伸手,谈荀之便将那记录着明云谱的秘笈交到他手上。
“铜鼎日晷明云谱,以及香灰中的念奴娇,还有不知所踪但身份可疑的南星……”他顿了一下。
出于种种考虑,温言兄妹还没有把从宿寐那里得知的,南星身份,公之于众。
不过,就算不加上前朝余孽这层身份,南星也逃不脱的。
“这是小才子方才遣人连夜送来的。”
随着陈涉话音落下,一旁侍女便低头呈上一纸拓印。
“是明云谱的副本。”
“果然是他!”谈荀之想起那日温言握着刀,身上染血,不知所措的模样,就恨不得立即将南星就地正法。
“殿下!赶紧下令逮捕他吧。”
应该比谁都更急着将凶手绳之以法的陈涉,此刻却缄默不言,好像在畏惧着什么。
容与仍是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仿佛慌乱二字,从来与他无关。
温言觉得有些奇怪,但心里仍然憋着气,跟他也还有很多事情没算清楚,因此也拉不下脸面开口去问个清楚。
少女暗戳戳的眼神,如夏日午后的微风一般,轻轻拂过,闹得人心痒。
容与喉结滚动,空灵的声音,打破一方寂静。
“殿下可知日晷,是于何处发现的?”
陈涉不大的瞳仁,骤然紧缩。
容与眉梢轻抬,语气轻快,“看样子是知道。”
温言眯起了眼睛,忽然嗅到什么不寻常的味道,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总觉得,容与看了自己几眼。
还有些……邀功的意味?
“韦氏被押入天牢时,殿下在场,应当是听到了些什么,为何不问?”
“天牢?!”温言震惊了,一国之后,被押入天牢,这可不是一件非同寻常的小事。
况且,原着中的韦皇后,可是自登上后位,便一生顺遂,一世无忧的啊。
“本宫……不信。”陈涉从牙根里蹦出几个字,明黄色的太子服挂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可笑。
容与闭上眼睛,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在生意场里耳濡目染的谈荀之,很快就明白,这里该清场了。
“啊!忽然想起方才还没来得及和温大哥叙旧,我可是对翰林院里面的事情,很好奇呢。”
谈荀之拽了温怀的袖子,费力的使着眼色。
“温言留下。”
容与睁开那双浓墨色的眸子,定定望向温言。
“好。”
留下便留下,怕你不成。
“太医院是吧,待会见。”温言毫不留恋地和二人告别。
“这……”谈荀之总觉得不大放心。
“哎呀走吧。”温怀不耐烦道,“有太子和仙尊在,落落不会有事的。”
温言神色复杂地盯着二哥背影,心道。
你要是知道自己真正妹妹“温言”,是如何被陈涉虐待,又是如何被容与生祭而死的话。想必应该就不会说出这么讽刺的话了吧。
陈涉复杂地看着温言,眼神有些挣扎。
“她……”
“她非在不可。”容与绷着一张脸,但温言却从中看出了几分笑意。
她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和杀人魔相隔一张木桌的椅子上。
面色坦然,“说吧,想让我听什么。”
温言懒得装了,现在她很安全。
其一,陈涉自身难保,还要救韦皇后出天牢,根本没空搭理自己这盘小菜。
其二,容与得罪了自己,此刻他底气不足,再小心眼也不至于不要脸。
所以她开始放飞自我。
遇到问题,少反思自己,多指责他人。
如果还没办法解决,那就发疯。
平等地创飞每一个人。
陈涉说不上来,只觉得现在看到的温言,与平日里那个将军府独女,全然不同。但心里却隐隐清楚。
这,才是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