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
左评事背后一阵冷汗,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旋即挂上狗腿的笑容,奉承道。
“殿下真是神机妙算,一早看出了这贼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咱们没给上酷刑,光是攻心,就已经套出了很多机密。”
陈沐淡淡地扫了左评事一眼,“辛苦二位,本宫有些事情要亲自审问。”
“是,小的们就在外头候着,殿下有什么事,随时传唤咱们。”左评事狗腿道,随后狠狠剜了狱衙一眼。
方才那碗参汤,慢慢起了作用,南星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你来了。”
“你认识本宫?”陈沐不敢轻举妄动,却忽然看到他肋下两处对称的掌印,瞬间神色一凛。
“双绝掌!”
南星有些讶异地抬起头,正视他。
“你竟然认得。”
陈沐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想到外头还有温恒二人,立刻转移话题。
不过还是引起了隔壁温言的注意,她暗自在心里记下了双绝掌,这个招式。
陈沐道:“不过是本宫幼时,在书上习得罢了。今日前来,是为了……”
“是为了白苏汐吧。”不等他说完,南星便自顾自接过话头。
“也真是难为你了,没有地位,不受重视,就连自己想要弄清楚,亲娘是怎么变疯的。都得假借他人名头,才能来问个一二。”
陈沐没有被他的话扰乱心神,在来之前,便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顺路罢了,既然都和念奴娇有关,那么无论是白氏,亦或是我的生母,本宫今日便都要查个清楚。”
在隔壁光明正大听墙角的温言,感觉自己这两天就像是瓜田里的猹,上窜下跳,每天都有吃不完的瓜。
南星冷笑一声,“无所谓,对我来说,都一样。白氏死有余辜,她品行不端,让她生下最后一个孩子,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他又嗤笑一声,“估计温戎现在都不知道吧,真想看看,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会怎么对他这位捧在手心上的明珠。”
温言心里猛地一颤。
真相?
还有什么真相。
自己是假千金的事情,至少眼下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但听南星说的振振有词,恐怕真正“温言”的身份,也没有那么简单。
还有,为何白氏在他嘴里,是这样一幅不堪的形象。
陈沐看着南星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又想起十八年前,一夜之间疯癫的母亲。
人人耻笑的,那个命贱的念妃娘娘……
“白氏,当年是怎么死的。”
南星垂着头,声音低低传来。
“当年她去修梵寺祈福,我埋伏在路上,给她下了念奴娇。”
陈沐接着问,“为何从未听闻白氏疯癫?”
南星懒懒道:“无知……”
陈沐捏紧了手,面上依然无动于衷。
“你们根本不知道念奴娇的真正用法。念奴娇不是毒,而是,一种蛊。”
“我只不过是在白氏身上,实验了念奴娇的另一种用法罢了。”
温言注意到身旁大哥的面色,逐渐难看,一时觉得无力,自己根本帮不上忙。
陈沐没有掉进他的圈套,反问道:“白氏死于大年初一,半月后,念妃便疯了。”
他一步步逼近南星,慢条斯理道。
“你或许在白氏去修梵寺的路上,下了念奴娇,只是你却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当时正值盛宠的念妃半步。”
“父皇派了身边最好的影卫,日日夜夜,寸步不离的保护她。”
南星手臂一僵,呼吸顿住。
陈沐强忍住眼里哀恸,“但二人却有个相同之处。”
温言屏住呼吸,就算看不见隔壁的画面,也能想象得到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
“她们,都在半月前,进过凤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