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姑娘,殿下已在东宫,等候您多时了。”
小才子早早便在宫门口候着,此时一见将军府的马车,便赶忙上前。
三笑从后头掏出一件披风,细心地给她裹上。
毕竟是初秋,空气已经冷了下来。
况且有了之前的经验,三笑也不知道小姐这次一进宫,又得待上多久。
思及此,顿时有些委屈。
扶了温言下车,也只是站在一边。
温言已经走出去老远,忽然想问起,自己临出门前叫她拿的东西,拿了没有。
纤弱的手习惯性向后伸去,落了个空,才疑惑回头。
“愣着干嘛呢?”
她看见三笑先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便顶着张笑开花的脸,小跑着到了温言跟前。
温言不禁失笑,合着小丫头还以为这次自己不带她进宫呢。
她的眼神放的柔软了些,“东西拿好了吗?”
三笑防备地用余光瞥了眼小才子,点点头。
“小姐放心。”
温言轻轻嗯了一声,刚想继续往前走,却忽然觉得不大对劲。
少女微蹙眉头,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慎重。
三笑试探地唤了声小姐,却见她猛地转身向她们方才走过来的那条路2望去。
一双明眸四处张望着,好似在找什么东西。
不会是错觉。
温言眯了眼睛,刚才有人看着她。
又或许……
已经跟了自己一路了。
可这玄武大街上,除了送自己过来的马车,便是一些寻常人家,或是铺子。
并没有什么特殊。
“温姑娘?”
小才子似是等急了,低声提醒道,“可有什么不对?”
她仍是不甘心,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通,只觉得茶摊上今日的人格外少。
温言看了最后一眼,心中疑惑,但终归是给了他面子。
转回神来,抱歉一笑,“叫公公久等了。”
小才子低着头躬身一礼,便走在前头,引路去了。
待三人身影消失在长长的宫道内后,茶摊主才慢悠悠地走出来。
又怕又惧地给外头那唯一一位客人,添了茶。
只是动作僵在半空,那茶杯竟是一点未动。
容与一愣,视线收回,略带歉意,随手掏了一片金叶子放在桌上。
本来还有三分怨言的老板,现在只觉得自己今日走了大运。
“多谢大爷!是小人有眼不识珠。”
他觉得这人奇怪,只因为这位客人,乃是突然出现的。
仿佛从天而降,自己只不过转过身添壶水的功夫,这人便稳稳当当地坐在自己铺子里头了。
可现在他捧着那片金叶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后头,哪里还在乎来的是人是鬼。
不管人鬼,有钱的,都是大爷!
容与见状,也不再逗留,起身准备离开。
不怪他没喝茶,只是这嘴,实在有些刁。
今日此举,乃是不得已为之。
他看着那又高又厚的宫门,微微出神。
没想到,这只小狐狸还挺敏锐的。
只是……
容与忽然有些气闷。
若没看错,方才引路的太监。
乃是太子陈涉身边的。
——
这边温言接连打了五六个喷嚏,只吓得三笑要魂飞魄散。
“我的小姐啊!难道这件披风还是薄了?”
温言嘿嘿一乐,“不打紧,不打紧。”
埋头走在前头的小才子,恭敬道:“若是温姑娘觉得天寒,东宫可有取暖之物。虽非长久之计,但总归可雪中送炭。”
听见这话,温言皱了皱眉,再看向那道佝偻消瘦的背影之时,眼神里多了些深意。
三笑却是个实心眼的,马上喜笑颜开。
“那真是太谢谢公公了!我家小姐前不久刚落水,近来都生怕着凉呢。”
“哦?”小才子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忽然回头。
“姑娘落水了?”
温言眼皮一跳,心道三笑这嘴没个把门,登时感觉背后一阵阴寒。
“是啊……”三笑刚要接话,就被温言更高的声音压过去了
“是啊!”
主仆二人声音同时响起,对视间,三笑终于发觉自己又一次说错话了,直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少女笑弯弯的眼睛,真诚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