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十川被急速的敲门声惊醒。
“妈的,”他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好不容易睡着了,哪个孬种非得这个时候敲门。”
禾十川嘀咕完后,就要起身开门。但身体变得重重的懒得起来不说,还感到浑身发冷。禾十川知道自己病了,就躺在床上没好气地问:”谁呀?!”
“队长,俺是其马。社员都下地了,也不见你的影子,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其马呀,你等等,俺披上衣服给你开门。”
易其马进得屋来,见到再次躺在床上的禾十川额头渗出的冷汗,以及苍黄的脸色,于是急忙问道:“川哥,你病了?”
“唉,几乎一夜没合眼,结果熬出病了。”
“是生气尹良、董春月两个娘们救了那个坏羔子吗?黄狼子、郑布山夫妇被批斗游街,和郑恩子那个坏羔子被冠以‘斗私’的典范被表彰,这个三连击好啊,把那个被坏羔子击垮了。但这两个娘们,唉,真让人恨得牙痒痒!”
“嗯,嗯。有这个原因。但路还很长,走着瞧。”
“是的,是的。队长,俺到董春月那里给拿些药物?”
“不去那个娘们家,烦她!”
“那去大队保健室?”
“那就辛苦你了,其马弟!”
易其马前脚刚走,禾十川就强打精神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悄悄的溜出院门,看到易其马果然大步流星的奔向大队的方向,就回屋迅速打开了较大一点的桐油木箱,拿出了另一个手捏子的包裹物,并从中抽出几张票子后,就装进口袋急匆匆地走向了易其马家。
“弟妹在家吗?”禾十川边走进大院的大门,边小声地问话。
这个时候,易媳正好从东屋的锅屋出来,听到声音的她,看了一眼禾十川,然后扭头就进了堂屋的东房。
禾十川急忙小跑着跟进房内:“弟妹,今天怎么啦?谁得罪你啦!跟哥说,哥去揍他!”说着,就笑嘻嘻地不怀好意地要对易媳动手动脚。
易媳一撤身,躲了过去,嘴撅得能够栓牛。
禾十川一把抱住易媳:“俺的小娘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嘛。”
易媳横眉冷眼:“还俺怎么了,孩子都出生这么久了,你这个当爹的怎么也不过来看看?!而且,连一点表示也没有!”
“俺的小娘子哦,能不能不要大声好不好。上次东风旅馆见面后,其马一直没有外出,哪有一点机会啊。”
“那今天怎么会有机会了?”
“今天俺发烧,其马让俺支去大队保健室拿药了。”
“你真的发烧了?来,让俺摸摸额头。”易媳一边摸一边继续说,“你也真是个人物。让男人帮你的忙,转过来就调戏人家的媳妇。”说道这里,易媳突然语气一转,“川哥,你真的发烧了。俺家正好还有退烧片,你先吃了再说。”
“不了嘛,小娘子,机会难得,你抓紧给了俺,免得假马一会儿回来就没机会了。再说,发热还能给你取暖呢,嘻嘻。”
“你个这死鬼,带病出货,你真不想活了吗?这次不行。快抓紧时间看看你的女儿吧!”
见易媳没有从他的样子,禾十川只有走近了婴儿。但他只简简单单地看了一眼,就给易媳的裤兜里塞进手捏子包裹的票子后,准备离开。其实,这也是禾十川这次来的目的。把钱都留在家里,谁能保证那个“黑衣人”不再来呢?
“你这个死鬼,没看出你高兴的样子嘛。怎么,后悔有了孩子啦?”
“嘻嘻,哪里,哪里。小娘子,俺是怕吓了孩子呢。俺不能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