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跟着林舒扬和荣显屹来到房间,刚坐下就拿出一颗糖放进嘴里,这几天的颓废让他的低血糖又开始隐隐作祟。
林舒扬拿了瓶矿泉水递给司景,“这里没有酸奶,你喝点水将就一下吧。”
看见司景摘下口罩下的脸,他忍不住在心里啧啧了两声。
不管是在屏幕里还是之前他看见的司景,都是一副轮廓深刻,阳光干净的模样,可这才几天不见,司景就像是换了张脸似的,那下巴上布满了胡茬,眼睛里也失去了光彩,整个人看起来又颓又丧。
他敢保证,这个时候他要是拍下一张照片放到网上去,恐怕司景的粉丝都认不出来。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司景接过水便放在了一旁,急切地追问。
荣显屹忽然把司景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拽下来,放在手里看了几眼,而后直接丢进旁边还盛着水的玻璃杯里。
司景眼中明显有了怒意,还没开口就听见荣显屹问他:“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说说,你对冯子砚这个人了解多少?”
司景抿了抿唇,眉心微蹙,似乎有些想不明白荣显屹为什么这么问。
片刻后,他才开口:“冯子砚虽然看起来干干净净,但认识他这么多年,他骨子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他父亲在的时候就依靠他父亲,他父亲死了就只能依靠我,这些年我给他的钱不下百万,但他兜里却存不下一分钱,因为他除了爱那些奢侈品之外,还沾上了赌博。”
林舒扬点点头,“就这些?”
“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了。”
“哦~”林舒扬跟荣显屹对视一眼,“接下来的故事就由我来说吧。”
“司景,你跟裴信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大约半年前,我曾经不小心撞见过他和一伙毒贩打交道,只不过当时那伙人手里有枪,裴信没能抓到他们,之后那伙人就更加小心翼翼,裴信很难再搜查到他们的行踪了。”
“就在你们来三亚的前半个月,裴信才终于查到那伙毒贩的线索,而这线索来自于——冯子砚。”
司景眼角一跳,“冯子砚难道还吸毒?”
林舒扬点点头:“你只说对了一半,他的毒瘾来自一个叫Jack的外国人,是这个人强行让冯子砚染上了毒瘾,目的嘛,大概是为了让冯子砚离不开他。
而Jack就是裴信一直在追踪的那伙毒贩的领头人,冯子砚染上毒瘾之后便一直跟Jack保持着不太清白的关系,他曾威胁过裴信,如果裴信依旧对你纠缠不休的话,他就会想办法毁了裴信,当然这威胁没什么用,但冯子砚很快就换了一个说辞,这次他不打算毁了裴信,而是打算毁了你。”
“冯子砚......这个疯狗!”司景攥紧了手指,恨不得将冯子砚立马关进精神病院去。
“裴信这才对冯子砚的话上了心,因为那次见面,他恰好发现了冯子砚胳膊上可疑的注射痕迹,查了冯子砚之后,他跟Jack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就浮出水面。
那天在广场上他碰见冯子砚,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把冯子砚踹进水里?还不是因为冯子砚故技重施,又拿你来威胁他。”
林舒扬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继续说下去:“裴信他们查到了冯子砚和Jack之间的关系,却很难查到Jack的行踪。
冯子砚手机里虽然被安装了窃听程序,可最近一段时间却一直没有跟Jack联系,不过托你的福,那天晚上冯子砚走出房间之后,立马就联系上了Jack,裴信接到同事发来的消息,当天晚上就跟在冯子砚后面回了上海。”
司景听完,已经大致明白了这里面的关系,裴信回上海是为了抓Jack那伙人,他一再地拒绝自己,其实为了保护自己,冯子砚没有威胁力,可冯子砚身后有一个毒贩做靠山,裴信不得不被威胁。
裴信委托林舒扬和荣显屹在这里看着他不让他回去,也是为保护他。
“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些事情告诉我?我也可以帮他,而不是像个傻子一样躲在这里,因为他的那些话像滩烂泥一样过了五天。”
荣显屹冷笑,锐利的目光扫过司景,随后又移到被丢进水杯的十字架上。
司景眉梢一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三两步走过去拿出十字架,在十字架背后发现了一个东西。
“是窃听器,冯子砚干的,不管裴信跟你说什么,他都能知道,所以裴信当然不能把计划告诉你咯。”林舒扬刚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看着屏幕上“裴信”两个字,心里蓦地松了口气,看来Jack那边的事情已经落幕了。
他当着司景的面接通电话,“喂,裴警官,事情都办完了?还顺利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才回道:“办完了,Jack已经落网,司景......他怎么样?你能帮我去看看他吗?”
林舒扬还没来得及回答,司景就一把夺走了他的手机,声音急切:“裴信,你声音不对劲,你是不是受伤了?你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
“不行!你现在不能来。”
“为什么?难道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司景眼前一阵眩晕,身体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声音里带着些许绝望,“裴信,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话,我从来没骗过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相信我......”
电话那头的裴信叹了口气,“司景,你先听我说,我不是不信你,我不让你过来是因为你现在出门可能会很危险,你先把电话给林舒扬好吗?”
林舒扬蹲下去,从司景手里抽出手机,“裴警官,你家这位大明星已经因为酗酒和低血糖晕了过去,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把人接走?我跟我先生可还有别的计划呢,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帮你看着他。”
电话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裴信说:“我现在就过去,在我过去之前,还要麻烦你们看好他,千万不要让他出酒店门。”
林舒扬看看挂断的电话,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司景,不满地嘀咕道:“这裴信会不会太夸张了点,之前是不让他回去,现在怎么连酒店门都不能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