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以墨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呐呐解释一句:“我爷爷和你一样,有腿疾,不能直立行走……”
乔巧恍然大悟。
难怪云以墨表现得如此自然,仅凭一个眼神就判断出她想要什么,敢情是长期侍奉病人练出来的呀。
刚想再说一次“谢谢”,乔老太“嗷嗷”地叫着,从后院跑了出来。身后跟着田三翠带俩孩子,乔盛手里,抓了只鸡。
也不知道他抓鸡是要干啥……
“四丫头!说你被打了?打哪里了?哪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打的……”
乔老太一眼瞧见轮椅上坐的泥人,满头满身的红与黄,惊得她一愣神,险些没当场厥过去。
“四丫头!”
明明之前闺女好好的呀,还嚯嚯了她几株秧苗来着,怎么才转个身,闺女就变成这样被人送回来了?
乔老太一把抱住乔巧,都顾不上伤心,只觉得胸腔熊熊怒火,欲要炸裂。
她好不容易养得稍微有点生气的闺女!祸祸了命根子秧苗也没忍心动一根手指的闺女……
哪个天杀的贱人敢这样对待她家闺女?
云以墨往旁边退一步,用眼神询问走在最后的景兴。景兴抹抹额头涔出的虚汗,神情些许凌乱。
他就来得及问了句:“是乔婶子吗?你闺女被人打了……”
然后,那位老太太手中粪勺当地跌落,“嗷”的一嗓门就猛冲了出去,差点把他撞进路边菜地里。
紧接着,又是两个哇哇怪叫的孩子。至于那个年轻小妇人,一开始对他好奇带点敬畏,瞬间变成某种具有防备警惕的实质眼神。
景兴一阵心虚面对他家公子的目光询问。
他真没有挑拨离间!真没来得及夸大其词!
乔家人反应这么激烈,应该是出于一家人护犊子的心理吧?他们要为乔娘子感到欣慰。
眼看小小院子,乱作一团,大的骂,小的闹,景兴悄悄拽自家公子袖子。
“公子,我们走吧?”
老太爷还在府里翘首盼望呢!
云以墨瞧了眼坐在轮椅上没什么表情的人,默默点了个头。
他们刚往外面走,迎面又闯进院子来三个人。
年轻的两名男子,脚步不停,直奔闹哄哄中心去了。较老那位,缓下脚步,惊疑不定地看向他们。
主仆俩顿住身形,老头儿后知后觉地躬了躬腰,抱了抱拳。
“请问就是两位贵人把受伤小女救回来的吗?小人无以报答,还请两位贵人留步,容小人家里好好招待!”
云以墨张张嘴,来不及答什么,半大小子抄起一把锄头就冲了过来,满脸愤怒之色。
“爹!娘问清了,就是刘家那小崽子,带人打的我四姐!我要去和他们拼了,让他家小崽子给我四姐偿命!”
“你给我站住!”
乔老爹慌了,顾不上什么贵人了,从后面一把抱住老儿子。
“你四姐还没死,叫人偿什么命?刘家好几个壮丁,你就这么去,不怕被他们打死?”
乔满囤满心仇恨,双目赤红,鼻子泛酸:“四姐都被打成那个样子了……要不是说被人救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爹!刘家太过分了,这次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乔满仓没有弟弟那般失态,但也相当愤怒,攥紧双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