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车马还算是不少,现在已经到了兖州府的地界了,离着金陵已经快不远了。
“哎,前面那些人是干什么的?这些的什么,客来镖局?是走镖的啊!”朱厚照好奇的看着镖局的镖车,觉着十分新鲜的样子。
“这有什么新鲜的,应该不是什么有名的镖局。就这一个镖师,一个趟子手,没其他人了。这简直就是太没有排面了,而且估计就是花架子!遇到厉害的山贼估计就凉了!”李午孙瞅了一眼便不再瞅了。
“我跟你说啊,这镖局就是很危险的行当。要是遇到劫匪呢,就要喊镖号。就是报上姓名,如果你这个镖局威望比较大,人家认可呢就会放你一马。或者那点小钱,双方都不伤了和气。镖师们都会唇典,也就是所谓的行话。”李午孙给朱厚照普及知识。
“那要是打起来怎么办啊?”朱厚照觉得挺有趣儿的。
“这要是路上有荆条呢,就是说明前面呢有事儿了,小心着点。唇典是武林中的行话,只有镖局内部的人知道。”李午孙拿起水囊喝了一口水继续道。
“比如,他们叫抽烟是炒坑、叫火柴是亮子、叫上衣是叶子……如果对方仍不打算歇手,那就只好抄家伙。所以这抄家伙也就叫亮青子,所以这镖局的行当就是刀尖上添血差不多这个样子啊!”李午孙一板一眼道。
“我说这位小友,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啊?”这时镖局的镖师发话了。
“还行,让您见笑了!家里之前有叔伯干过镖局,后来赔了本就转手卖了!”李午孙瞎编道。
“哦?开过镖局,敢问是哪个镖局?”镖师也很警惕。
“不说也罢,要不是我叔伯觉着好玩也不会白白把银子丢了进去,说了丢人,不讲为好!”李午孙搪塞道。
“不知两位小友去哪儿啊?”镖师问道。
“我们去应天府!”李午孙给他了一个含糊的大概范围。
“我们顺路啊!”那趟子手最一秃噜说出来了。
李午孙见那镖师瞅了趟子手一眼,便没有继续问下去。还是先去金陵要紧,他跟朱厚照加快了马力。
五天的功夫儿,金陵已经近在眼前了。
淫雨霏霏,荒芜倾塌的房屋上爬满苔藓。朱厚照跟李午孙带着斗笠穿着蓑衣,望着城门外深深的草木。今天进城的人少得很,只有一些来往的客商,还有砍柴去卖的大柴人。雨天自然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亦或者酒楼茶馆听听小曲儿。
刘瑾加快了马力,他率先过去,亮了牟斌给他的那块令牌。果然,在哪里守着的捕头们示意守城兵不用检查他们几个。朱厚照跟李午孙很顺利的进了金陵。
马儿缓缓地踩着雨滴溅起的路,发出哒哒的声音。细雨霏霏,那画船上依然热闹。旁侧的楼里传出来了昆区,唱的是《牡丹亭·梦游惊园》。
“可惜妾身颜色如花,岂料命如一叶乎!”那唱杜丽娘的女子,那糯软的调子,随着金陵的烟雨飘进了马上两位少年的心里,好一曲昆曲,好一个烟雨朦胧的金陵啊!
文人骚客,富贵纨绔,金陵从来不缺少这些,因为佳人如玉,自有这些人为博美人一笑散尽家财。金陵是个金粉风月地,也出了不少文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秦淮河,这山,这瓦,这细雨,这月光,钟灵毓秀,妙不可言。
“小二,你们店的天字一二号房间还有没有啊?”刘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