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白日很短,日头很快沉入地平线…
月色朦胧,透出淡淡的不同寻常…
今夜,注定是一场狼人杀!
而狼人,已经从宫唤羽变成了宫遥徵。执刃让她将计就计,她偏不,她要黄雀在后,抓个现形!
宫尚角依旧心下不安,所以,他去找了执刃……
宫遥徵:去吧去吧,一去一个不吱声…
执刃房间里,灯火如星…
宫尚角的到来并没有使执刃惊讶,他淡笑着请他坐下:“尚角来了,坐!”
宫尚角看着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执刃,眉头微蹙:“执刃,值得吗?”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阿遥已经把事情跟你说了吧!我就知道,她不会听我的,她从来都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宫鸿羽说着,递给了宫尚角一杯茶。
宫尚角双手接过:“执刃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宫门!”宫鸿羽眸色深深:“宫门的最高机密,你应当知道,无量流火!”
宫尚角点了点头,无量流火如今存放在后山花宫的地宫之中,花宫之中,机关重重。
“但那只是无量流火的一部分,若想启动无量流火,还需要另外一部分!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否则,花宫中的那个,也只是一块铁皮罢了!”
“你可知道,为何宫门每任执刃都不可离开旧尘山谷?”宫鸿羽问道。
“知道,因为宫门执刃背负的责任重大,不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地,终其一生,为宫门生,为宫门死!”宫尚角一字一句的说着。
宫鸿羽眼中透出满意的神情,但还是开口道:“确实如此,但是,最重要的是,执刃所背负的,还有无量流火的秘密,另一半无量流火的秘文是刺进每一任执刃的皮肉之中的,身死纹消,这也是为什么宫门会有缺席继承的宫规组训。那些刺字深至皮下,全靠气血维持显形,人死之后最多两个时辰,秘文便会消失,所以必须有下一任执刃立刻纹上。”
“那为何不直接记下?就算刻在背上,有心之人也可抄了去!”宫尚角会心一击。
“那些经文晦涩难懂,人的记忆也是会消弭的,这是最保险的办法,况且,这刺字手法为宫门秘法,深入皮肉,寻常时不会显现。”宫鸿羽早就料到宫尚角会有此问,淡淡回答道。
“那…”
“经文刻在背上,是为了让执刃不可知晓,若要启用无量流火,便要长老院的长老全部同意方可,至于显现方法,需要活舒筋脉之时。”宫鸿羽打断了他的问话,自顾自的说着。
“阿遥应该告诉你了,唤羽他有意启动无量流火,所以,执刃之位,只能你来!之前瞒着你,是不想你有负担,今夜此局,你不要多说,生死有命,守护好宫门,才是你应该做的!”宫鸿羽见宫尚角还要再说什么,没有给他说话的余地。
宫尚角心系宫门,自然不会赞同此等做法。
但是,他是执刃,也是一位父亲,有些事情,他很难两全!
“是!”宫尚角只好应了是,他终于知道,为何阿遥不让他来了。
因为,就算他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有些事情,只要等着便好,这一点,他从来没有阿遥通透。
“今夜之事,万不可告知旁人,以后,宫门还有子羽,我都交给你了!”宫鸿羽如同临终托孤一般,声音沉重而担忧。
“执刃放心,事关宫门,我自是不会与外人道。”
“子羽他…”执刃还想说什么,忽然目光一凛:“谁?”
推门声响起,两人同时抬头看向门口,宫唤羽走了进来:“父亲!”
“这么晚……守卫没说我今夜不见人吗?”宫鸿羽欲言又止,厉声喝道。
“说了,不过,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父……执刃大人!”宫唤羽顿了顿,将父亲大人改口成了执刃大人。
“尚角不是外人,说!”宫鸿羽见宫唤羽看着宫尚角似乎不好说话的样子,开口道。
“……那刺客,是浑元郑家的二小姐,郑南衣!”
此话一出,宫鸿羽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可以出去了,该做什么,想必阿遥应该已经和他说了。
宫尚角起身告退:“浑元郑家与我有故交,此事我定会查明,给执刃一个交代!”
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门被关上,月光照着在宫尚角的脸上,晦暗不明,身后的房间,透出波云诡谲的气息……
他往角宫而去,有些事,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徵宫之内
宫遥徵嗑着瓜子,看着画本子,没错,还是那本!
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宫二还是把这画本子还给她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喊来了宫远徵:“远徵弟弟,差不多了,该去披麻戴孝了!”
宫远徵:“……姐,执刃就算死了,自有宫子羽披麻戴孝,我们去上炷香就可!”
“也对哈,那…该去上香了!”
宫远徵:……
夜色朦胧,月色暗道,那轮圆月似乎也对这漆黑浓稠的夜无能为力。
黑暗,布满了整个宫门……
一匹马在旧尘山谷的街道中飞驰而过,身穿墨黑色长袍,头带斗笠,看不清面容。但那斗笠,识得的人都知道,那是宫二先生的。
万花楼中,檀香袅袅,萦绕在鼻尖…
宫子羽从醉梦中惊醒,却见紫衣一脸疑惑的看着窗外。
“怎么了?”宫子羽的声音带着刚刚睡醒时的沙哑和低沉,许是房内炉火烧的旺,竟让他额头上冒起细密的汗水。
“那是……宫二先生?”紫衣有些不确定的道。
宫子羽起身,走到窗前看了一眼那远去的背影:“这么晚了,他出去做什么?不是刚回来吗?”
他只疑惑了一瞬,便不再多想,宫尚角做什么,岂是他一个纨绔可以知道的。
毕竟,他们做什么都有他们的道理……
今夜,他梦到他娘亲了……
他看着房间中的炉火出神,殊不知…宫门,已经变天了!
宫门今夜,死了一个人!
宫门高塔上的灯,变成了红色…
一盏盏白色的天灯,缓缓的飞升而上,直冲天际……
宫门之中,一片肃穆……
侍卫们的脚步声,甲胄的碰撞声,成为了宫门的主旋律。
宫尚角和长老们赶到时,宫远徵的刀架在刺客的脖子上,宫唤羽好似中了毒,宫遥徵在执刃旁给执刃把脉。
执刃已经没气了,他还是给宫唤羽挡了一刀,当初宫唤羽父亲死时,他没有救下,他终究对他有愧!
这些年,他没能教好子羽,也没能提前发觉唤羽心中的执念,他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当刀入腹部,生命在流逝时,他转眸看向推门赶来宫遥徵,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倒地不起。
宫唤羽没想到宫遥徵会来,脸上立马显出悲痛之色:“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