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前园一处偏僻的凉亭
九皇子宋言逸独坐亭,冷心在亭下候着。
夜辰如期赴约,同冷心点了下头,走上台阶,进入亭中。
“参见九皇子!”夜辰拱手躬身。
“坐!”宋言逸说着喝了口茶。
夜辰起身,才上前就看到了石桌上的棋盘,上面的棋子分布正是他们未下完的那盘残局。
夜辰不由苦笑,“殿下,您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他坐了下来,宋言逸放下茶杯,好整以暇看着他,“为什么你那么讨厌和我下棋?”
夜辰抿了下嘴角,他还想问他怎么只抓他下棋呢!
见他不说话,宋言逸眯了眯眸子,“但说无妨。”
得到他的保证,夜辰直言不讳,“太累!”
“怎么说?”
“赢又不能赢得太简单,输又不能输得太明显,能不累吗?”
“哎,你!”宋言逸听着有些不爽,“怎么?我棋艺这么差啊?!”
“不,殿下棋艺的不差,只不过为臣者需多做考虑。一来不能折了殿下的面子,让殿下觉得自己怎么也做不好,丧失斗志。二来又不能让殿下过于骄傲,觉得自己随手便能成事,而失了警惕心。”
宋言逸稍稍坐直了些,深看了他一眼,拿起黑子落在棋盘上,“下棋而已。”
夜辰执白子落盘,抬头看向他,“可有的棋局,仅有一盘,赢则满盘皆得,输则全盘溃散。没法轻松说句而已二字。”
“只有一局的棋,我没兴趣”宋言逸苦笑。
“可是人家已经摆好了棋盘,还逼你先落了子,殿下这时候想抽身,怕是难了。”
宋言逸抿了下嘴角,眸中闪过一瞬无奈,“我倒是想悔棋,人家也不会让了吧?”
父皇就像是一个操手,摆下了一局棋,废除大哥的太子之位,让大哥与他处于对等的条件下,又提出让他代其到东海巡视,替他先落了子。如此一来,大哥必定心生不满,与他相争。
他真的不明白,父皇明知道自己无心皇位,为何要逼他争位?皇位之战,必定腥风血雨,兄弟相残,这真的是父皇乐意看到的场景吗?
他究竟是想得到什么?他是想让自己继承大统,所以给自己磨炼的机会,还是他其实是想大哥有所警惕,别忘了还有个可以和他一争高下的九弟?
无论如何,现在棋盘已经摆好了,搅动棋盘的第一颗子也下了,他就算千般不愿,为了自保,为了母妃,不得已也得下完这盘棋。
二人对视了一眼,有些事即便不说,相互之间也心知肚明。他们可是知己啊!
“殿下,您有何打算?”夜辰问。
宋言逸低了下头,随即又看向他,不答反问,“你呢?你准备如何?”
“还是那句话全力相佐!”
“好!”宋言逸丢下棋子站了起来,“那这次去东海,你随我去!”
“臣领命!”夜辰起身颔首,顿了顿又道,“其实……臣已经同飞鸟庄联系过了,殿下巡视东海期间,飞鸟庄的人会暗中保护您的!”
宋言逸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你啊!你啊!还有什么是你想不到的?”
“其实,是爹的吩咐。”
“原来如此。”宋言逸点了点头,“还是他老人家想的周到。”
该说的事已经说完,夜辰便朝宋言逸拱手告辞,“殿下,时候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