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李建又老了几岁。
“唉,硬扛,身体却没有可以扛的资本,就出现了突然性的休克。”医生也很意外,李成瀚就是单靠意志和药物,就是绝食也硬扛着。
“那现在怎么办?”李建问。
“上营养针,卧床,吃不下去就用药物灌进去。”最基本的葡萄糖都有用,单靠戒毒的药物就不行,身体已经出现抗药性了。
“那不早说?”李建蹙眉,这么简单的事怎么等到了现在?
“我哪知道?我这是第一次来看他。”私人医生也是多年的老友,二人像极了李成瀚和程树的相处模式。
“那你还不快去?”李建催促。
“唉,我说,下面那个是你儿媳吧?上次我来你也不说,她身体也不怎么样,脸色惨白,比你儿子好不了多少。”医生指着地下室问道。
“你看她需要什么药一并开过来。”李建说完就转头走了,医生也不恼,笑着摇了摇头就去开药。
长期的精神紧绷会大量消耗人的心神,简潼就是在刚刚小产过后又累又心伤。医生开的居然是安眠药,先让她好好睡一觉比较重要。然后给李成瀚上了营养针,希望他的身体先能抗住这一波“罢工”,然后再继续开展他的戒毒之路。
人生的每一步也许都很艰难,那些看似外表光鲜亮丽的人和事,也一定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承受他人所不能受,苦他人所不能苦。
长达半年的封闭,李成瀚已经学会了怎么在黑暗里根简潼相处。很多时候他都不愿意开灯,他不想让简潼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更不愿看到简潼日渐消瘦下去的样子。他习惯在黑暗里捏紧拳头咬紧牙关,日复一日地练习怎么控制自己的欲望,直到有一天,他对那个东西完全失去依赖。
“李先生,刚刚顾医生来看过,李律师康复了。”管家欢天喜地地来报喜,已经是十一月的下旬。
“真的?”李建摘了眼镜坐直身体,似乎也在悄悄雀跃。
“是啊,顾医生刚走,连药都没开。”管家其实已经开了地下室的大门,可李成瀚还没有勇气走出来,简潼就在那继续陪着他。天气凉了,简潼没有厚衣服,她也渐渐离不开这个温暖又安全的地方。
“叫人收拾楼上的房间,做点吃的放在餐厅,送上去也行。”李建靠回椅背上,仿佛压在心上的大石头此刻落了地。
“是!”管家又欢喜地跑出去,上上下下安排了一番,才亲自去领李成瀚他们出来。
像是坐久监狱的人害怕阳光,李成瀚只觉得日光刺眼,根本没办法睁开。简潼也是差不多的感觉,只是周身很冷,也许还没有开暖气吧。其实今天在下雨,因为加州的冬天常有雨,跟夏季的干燥反差很大。
李成瀚的房间在五楼,他的天花板上连接着顶层的泳池,打开天花板盖子就能清楚地看到上面是否有人在游泳。泳池边上是健身房和阳台。李成瀚帮简潼放好水泡澡,自己就坐在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