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人耳目,谢繁回宿舍后隐去了自己的身形,并且借了点怨气拍在自己身上。
做好隐身工作,他瞬移到大楼天台,施咒做了一场史诗级的障眼法,以假乱真遮住了原有的屏障。
许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的缘故,搞完这么大一场障眼法,他的身体有点吃不消。
他虚弱地瘫坐在天台上,看着渐渐被乌云遮住的天际,快下雨了。
想下楼去,但他使不上力气。
不一会儿,豆粒大的雨滴落了下来,啪嗒啪嗒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谢繁试图爬回去避雨,奈何身体还是使不上劲,只能任由雨水无情地打在自己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体终于恢复了一成力气,这才勉勉强强站起来,走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回到楼梯口。
大雨终于被挡在了屋檐外,他拿出手机,看着风平浪静的微信页面。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天夜里,他匆匆从镇上赶回扶灵观,半路看到一个男人站在被山洪冲断的木桥上。
他以为对方要自杀,便瞬移了过去,但还是迟了一步。
男人被泥石流卷进了山河里,那时他几乎没有多想,毅然跳进去湍急的山河里把人拉了起来。
他把男人带回道观后,用自学的三脚猫医术没办法把人叫醒,于是又把人带去了镇卫生院。
卫生院给出的结论是不明物质中毒,全身多器官已严重衰竭,最后还给出了病危通知书。
那时他挺穷的,没钱把人送进大城市医院治疗,更何况那时即便把人送去大城市也来不及了,于是他又把人带回了扶灵观。
也许是叛逆期一心想跟天道作对,又也许是男人强烈的求生欲打动了他,他心一狠,到黑市求了一门禁术,把男人中的毒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之后他替代男人痛苦了几个月,男人的身体才渐渐好转,最终恢复了正常人的体质。
好在那个男人还算有点良心,身体好全之后自愿留在道观里帮忙打杂,包括洗衣做饭之类的。
自从外公走后,道观里就只剩下他和阿吉两个人,而阿吉还在上学,并不常住在道观,所以实际上道观里常年只有他一个人住。
大概是寂寞久了,生活中突然出现一个事事都为自己着想的人,他不知不觉就把这个人当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甚至还想过,要跟这个人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闲时他一个人下山接点小单子,赚点小外快,男人则在道观里洗衣做饭,周末再一起到镇上收点废品,这样的日子不挺快活的嘛。
可是凌扶枭,你怎么能把这三年忘得那么干净?
他点出那个早已无人认领的微信名字,一连发了几条消息过去。
谢繁:凌扶枭,我这里下雨了。
谢繁:我没带伞,你能不能接我回家?
谢繁:我淋了雨,有点不舒服。
谢繁: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啊?
和以往一样,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他抬头看向还在淅沥沥下个不停的大雨,远处的景色已被雨水模糊,一如他那颗烦躁不安的心。
凌扶枭离开的那天,也是个下雨天。
他真的,很讨厌下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