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寅时左右,陈洪便火急火燎的跑到了文渊阁。
杨廷和等人相视一眼,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陈洪气喘吁吁的说道:“张天师已经有了解毒之法,主子性命无忧,但庆阳伯夜闯仁寿宫,激怒了太皇太后,两边正在对峙,阁老,您还是过去一趟吧。”
“怎可如此鲁莽啊?”杨廷和唉声叹气道。
“这个也不全怪庆阳伯,司琴姑娘有了身孕,却被太皇太后给关押了,庆阳伯担心皇家血脉有失,方才硬闯仁寿宫的。”陈洪连忙解释道。
“此话当真?”
陈洪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
“好,老夫现在就过去,我皇家连续两代子嗣单薄,今日总算是后继有人了,真是天佑大明啊。”杨廷和颇为感慨的说道。
也不知道为何?这大明朝的皇帝竟然是情种居多,太祖皇帝和马皇后风雨同舟;徐皇后死后,太宗皇帝一生不立皇后,而且其子女还大多是徐皇后所生;就连战神,对结发妻子钱皇后也是疼爱有加;还有朱见深这位熟女控,朱见深专宠比他大十七岁的万贵妃。
当然其中最厉害的当属明孝宗了,明孝宗竟然是“一夫一妻制”的践行者,这可真是令人大跌眼镜。
至于先帝么?倒是不长情,但身体不好,折腾了十几年,就只留下当今皇上一根独苗。
听到这个消息后,众人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终于落地了。
只是可惜陈金了,无论如何,待皇上病好之后,都不会容他了。
杨一清拍了拍王守仁的肩膀笑道:“伯安,恭喜了。”
“阁老客气了,你我皆是臣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要遵循为臣之道,只有这样,大明天下方能长治久安。”王守仁徐徐说道。
“谨遵阁老教诲。”除了杨一清,其余四人拱手拜道。
杨一清干咳一声继续说道:“人臣之论:有态臣者,有篡臣者,有功臣者,有圣臣者。
身为臣子,为这天下,韬光养晦也好,忍辱负重也罢,哪怕一生毁誉参半,也要始终笃定地坚守心中的理想信念,不顾个人名誉也要践行到底,此乃圣臣之道。
其次便是清廉刚正之谏臣,因为这样的人会给官场极大的震慑,这种人可能会成为官场的对立面,但不可否认,这种硬骨头历朝历代皆不可缺,此乃谏臣之道。
若这两点都做不到,那就做个忠臣也好啊,偏偏陈金却选择了“篡臣”这条路,真是可悲可叹啊。”
此话一出,众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中,世人皆知,陈金是杨廷和提拔的,现在杨一清突然对陈金发难,难不成是因为他等不及了,想扳倒杨廷和。
王守仁见状冷哼一声道:“此事与首辅大人无关,大家就事论事即可,大家应该明白,在这个紧要关头,锦衣卫的人一定会重点关注文渊阁的,现在陈金已是自寻死路,吾等却不能被他牵连,今日这么做,虽有损朋友之义,但却不失为臣之道,诸位可否明白?”
“阁老所言,振聋发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