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瞧着两人一脸见鬼的表情,目中不由浮出一抹揶揄:“怎么,在你们的眼里,母后就如此不可理喻?”
“母,母后……”皇帝和王贵妃满脸羞愧,颇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好了,逗你们玩的,说来说去还是予前几个月行事太过荒唐,给你们造成了心理阴影。
现在我已经想通了,以后不会再干那些莫名其妙的事。
不过有句丑话说在前头,封王氏为后,我虽然全力支持,却不代表就没有阻力了。
朝堂上的事哀家没怎么过问过,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我明白。
朝臣与君王的关系往往是一种角力,君王强势,权柄在握,则朝臣示弱。
反之亦然,咱们母子走到人前不过两年时间,而之前的诸王夺嫡早让朝臣们分成了无数派系……”阮卿话锋一转。
细作的事为了不打草惊蛇,暂时不合适透露给皇帝,但有些话她必须点明白。
若原主没有被人算计,皇帝刚登基的时候,这些话就应该由原主对他说了。
“母后,儿子心中有数。”提到朝堂,谢怀瑾的脸色凝重了几分。
正如母亲所言,他这个新皇帝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并不多。
他们母子没有任何根基,正式步入朝堂尚不足两年。
其中一年半在做太子,先帝刚经历了诸子夺嫡的惨烈,疑心病特别重。
他这个新出炉的太子,在朝堂上基本只拿耳朵听,极少开口,更不敢结党营私。
除了太子妃娘家一系站在他身后,其它的嫡系人马可以忽略不计。
先帝驾崩,他登基之后,各方势力犬牙交错,他这个新君在朝堂之上可谓是举步维艰。
正因为朝事如此艰难,本该与他休戚与共的母后还不省心。
前些日子,每天变着法刁难他,找他的茬,还想插手朝堂上的事。
差点将唯一真心支持他的王氏一系都给推开,才让他的情绪格外焦躁恼怒。
还好,母后终于想通了,以前那个睿智明理的母后又回来了。
只要有母后的支持,无论朝事有多艰难,他都不惧。
前二十年处境那样艰难,都熬过来了。
现在只要他们母子一心,胜利一样会属于他们,年轻的帝王悄然握紧了拳头。
三日后,皇帝在早朝的正事结束后,当着大臣们的面,提出要立王贵妃为后。
并让钦天监选出合适的日子,进行封后大典。
然而,他话音刚落,礼部侍郎的江百里就跳了出来:“陛下,您要封后,可曾得到太后的许可?”
太后正位慈宁宫以来,因封后的事与皇帝闹得不可开交,对在朝的官员们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这事能闹几个月都出不了结果,后面没少这些人的推波助澜。
前些年的诸王夺嫡,被卷入的大臣实在太多,江百里当年就是俪妃一系的人。
因卷入的朝臣太多,若把所有卷入的人撸的撸,杀的杀,整个朝堂就要空一大半,届时朝政都要停罢。
先帝无奈之余,只处理了几个首脑人物,其他人都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亦因为这么个情况,谢怀瑾登基之后,处境格外艰难。
“自然得到了。”年轻的帝王看了将百里一眼,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