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脚步声消失过后,周遭又是死一般的寂静。我想动一动身体,可浑身的器官和神经仿佛瘫痪了似得不起作用,我完全无法动弹。
那个混蛋会把我杀了吗?他留着我半条命做什么?蹂躏么?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覆上了我的脸,顺着我轮廓从眉心到鼻尖,再到唇瓣边,而后指尖就停在那儿不动了。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迫切地想睁开眼,可睁不开,我仿佛被下了蛊似得。
很快,唇被含住了,一股温润的气息顺着唇齿钻了进来,再到喉咙。如此几下我才明白,这个混蛋在给我做人工呼吸,还不停地用手压我的腹部和胸口。
我有种被人羞辱的窘迫,于是气血攻心,硬生生睁开了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我吃力地举起手狠狠一巴掌甩了上去,“臭流氓,不要脸,呕……”
他退开的时候,我呕出了不少咸腥的海水,臭得自己忍受不了。好半天缓过来时,才发现在一个装修十分奢华的房间里,这儿的配置都是世界名家私人订制。
那家伙就站在边上,白净的脸上有个淡淡的巴掌印,敢情刚才我那一巴掌还是很给力的。
我环视了一下身边,抓起了床头柜上一个加勒比海盗手办就朝那家伙砸了过去。他直接伸手就接住了,于是我又把枕头什么的都砸了过去,他还是很轻易接住了,还一脸讥讽的冷漠。
最后我挣扎着下床,冲过去就拳打脚踢了起来。也许跟死亡擦肩而过后我胆子大了些,也许知道他不会再杀我,所以我疯了一般抓着他的手就咬,就打。
他一开始没反抗,最后忍不住一把揪住了我的领子,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我,“裴丹青,我饶你一命并不是舍不得杀你,而是觉得慢慢杀你会比较好玩,懂?”
“……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得罪过你吗?”我觉得他讲的不是假话,他的样子十分冷戾。
“因为有人想你死,也因为你大概很多余。”
多余……
这两个字眼从陆朝歌嘴里说出来,我一点儿不会难受,因为他一手抱着我,一手假意推开我,我不怕。
而这个混蛋说出来时,却是那样扎心,那样真实。
从小到大,这两个字就刻在了我心头,每次看到父母那冷漠的眸光,我就深深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可那又怎样,我依然不想死,我想活着。
我睨着他冷冷呲了声,“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我?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要救我?”
“好玩!留着慢慢折磨。”
“玩?慢慢折磨?你们这些一出生优越感就很强的人,知道什么叫什么生命吗?你凭什么主宰别人的生死?你很幸运站在了食物链顶端,但也没有权利玩弄我的生命。我告诉你,你若杀不死我,我就一定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怔了下,冷冰冰的脸上多了几分玩味,“就凭你?陆朝歌我都没放在眼里,你又算什么?不过你这样一说我反倒不想杀你了,也不知道陆朝歌听到他的女人在我手里,会不会疯掉。”
“他会杀了你!”
“杀我?”他很不以为意地挑了一下眉,又道,“我想他这辈子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就是我了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