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远霆说着蹙了蹙眉,又道:“对了,金律师调查到你父亲在14年的时候撤巨资买过一支股票,赚了一大笔钱。但这笔钱来去不明,曹雪芬母女可能还不知道这情况,你可以私底下问问你父亲。”
“莫不是亏了?”
“不可能,这支股票涨势一直很好,他进仓时正好是上涨趋势最猛的时候,不可能亏钱的。”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父亲把那笔钱用来干嘛了?显然,他没有把钱用在公司里,否则公司不至于亏损。
难不成,他很早之前就已经在提防曹雪芬母女了么?
柯远霆忙得很,又交代了我几句就匆匆离开了。我正准备洗漱下去趟医院时,他又回来了,手里拎着感冒药和咳嗽药。
“刚看你老咳嗽,气色也不好,猜你是感冒了。吃点药吧,要好生照顾自己,接下来有一场艰难的官司要打。”把药给我时,他如是说道。
我鼻头一酸,道了声谢谢。他笑着揉了下我头发就离开了,快步流星的。我盯着他那威武霸气的背影,感动得无以复加。
回屋匆匆洗漱过后,我就打车来到了医院里。这么些天没有来看父亲,心里有些惭愧。他还是老样子,大部分时间处于昏睡状态,清醒时就跟裴越聊聊。
这家伙虽然混账,但是照顾父亲还是很认真的。看到我过去,他忙站起来跟我打招呼,我冷冷瞪了他一眼没理他。
“姐,刚才爸的主治医师和那个外国专家过来了,问我们是否要选择再做一次手术。”裴越低眉顺目地在我身后道,生怕惹怒了我的样子。
我没理他,径直出门去找医生了。我肯定是主张做手术的,我不会放弃任何一点希望。再则,我想父亲自己也不愿意这样躺着,与其等死,不如搏一搏。
主治医师姓张,在魔都也小有名气,也是心内科这一块的专家。他跟我说了手术的风险和大概费用,让我跟家人商量一下,毕竟意外有百分之六十。
我想了想,道:“张医生,你们安排时间做手术吧!”
他有些惊愕,“你能做主?”
“能!”
父亲眼下已经无依无靠了,我不做主谁做主呢?曹雪芬母女是恨不能他马上死去,这样就能理所应当地得到那些遗产了,可我偏不会让她们如愿。
再回到病房,父亲已经醒来,浑浊的眸光一点儿神都没有。他看到我时眼神暖了很多,唇瓣哆嗦了很久,才费力地喊出了一声“瑶瑶”。
看到他好似油尽灯枯的样子,我顿时眼圈一红,走过去握住了他枯骨如柴的手。以前总觉得他是那样遥不可及,我无论如何都得不到他们的关注。可现在,他是如此可怜,就好比当年的我。
我不想他死,同时也不希望他这般痛苦地煎熬着。
于是我无不心酸地道:“爸,我已经同意医生跟你做手术了,我们赌一赌好吗?赌赢了,你能再站起来重振雄风,如果输了……我和裴越就为你送终。”
他一怔,眼角忽然滚出了一颗浑浊的泪滴,颤巍巍地伸手触了触我的脸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