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自己也知道这种利害关系,以阿晗的收入根本维持不了他越来越疯狂的需求,可是他又控制不了,所以逐步把手伸向了父亲,伸向了我。
父亲是第一个知道他吸毒的人,立马就断了所有的经济来源。而我,却一直误以为吸毒的是阿晗,是裴越为了他无所不用其极地到处骗钱。
所以听到阿晗讲这些事时,我真恨不能把裴越打得满地找牙。我见过可恨的人,却没见过他这样可恨的,把所有人都往地狱里带。
阿晗说完就沉默了,手揪着头发坐在椅子上,痛苦和煎熬溢于言表。
我唏嘘不已,问道:“阿晗,那你为什么不离开他?”
“做不到,他给了我幸福的曾经,我又怎会在他堕落的时候离去?我想保护他,就像他曾经保护我一样。”
阿晗说到最后声音很小了,我听得出这语气中的悲伤和哽咽。我没有再问别的,也许我这当姐姐的,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
凌晨三点多,手术室的门开了,首先走出来的是威廉医生,一脸疲惫地站在门口,但眼睛却还是炯炯有神。
我忙迎了上去,“医生,我父亲他……”
“手术很成功,他的身体状况还是不错的,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真,真的?”
威廉耸耸肩,满脸自信。我一下子就泪眼婆娑了,紧握着他的手久久讲不出话来。看来,我这个赌是赌赢了。
不一会儿,父亲就推了出来,还在昏迷中,他看起来很平静,气色还是那样子。就这一刻,我才深深感觉到血浓于水的那种感情,热血沸腾的。
张医生出来的时候,把阿晗那块佛牌递给了我,笑道:“好样的,手术很成功,等他醒过来你们就可以短暂交流了。”
“谢谢张医生,谢谢你们大家!”
“你们都先去休息一下吧,麻醉还有几个小时才能过去。”
“哎!”
我激动地点点头,把佛牌又给了阿晗,跟他说了声谢谢,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悲伤中,没听到我讲话。其实我很能体会他的心情,那种离不开又无法拥有的感觉,很难受。
父亲被送进重症监护室的时候,我们都被隔离在门外了,暂时不准进去探望。但无论如何,他能够好好活下来了,至于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好了。
不一会儿,裴越又匆匆回来了,他可能又吸食了毒品,精神看上去正常多了。只是他不敢看我和阿晗,垂着头站在一旁,就像做错事的孩子。
阿晗怔怔看着他,眼底除了浓浓的眷恋,还有无可奈何。
这一刻我特别憎恨裴越,人家好好一个画家估计要被他这样折磨死了。既然如此,他当初何必对他那么好,让他记住了那些昙花一现的幸福。